你,去豆腐房帮我卖半月豆腐去。”
“春芳不天天在那?干嘛还要我去?不去!”
“不去你就去供销社,多站一天柜台站不死人。供销社那几个老妇女人家站了十几二十年柜台也没见谁累死。”
建新举起梨子,啊呜咬了一大口,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反正我哪也不去,我就等着进厂。”
屠八妹盯着滴液不语,跟没听到似的。
“妈,你在想什么?”建新见她一直盯着吊瓶发呆,不由问道。
屠八妹移开视线,转头看向她,“有人当场提出要办合作社吗?”
建新转动手上梨子,咬了口,说:“你管这个干嘛,操那心,谁爱办谁办去。”
“你懂什么,下午你去问下,看谁想找人合伙办这个合作社,有要办的你就应下来。”
“你有没有搞错?”建新惊得眼珠子都快鼓出来,“就算有人肯合伙,一人也要出一千五,咱家上哪找一千五百块钱去?”
“这个你别管,不是你该管也不是你能管的。总之你按我说的去做,钱的事我会想办法。”
“妈!你别开国际玩笑了,你就是能变出钱来,谁去站柜台?豆腐房一摊子事还不够你忙的?我是打死也不会再去站柜台,别怪我没事先告诉你。”
一千五百块钱在那个年月对普通家庭来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也是不肯举债的。且供销社站柜台的基本是老弱病残属照顾性质给的一份工作,别说两人合伙凑不出钱,就是三人四人合伙也凑不出钱。大家都只想安安稳稳拿份工资过日子,没谁愿意花精力独挡一面来经营什么合作社。
建新下午把消息反馈给屠八妹后,屠八妹第二天就吵着出院,出院后她直奔豆腐房,进去就把江有春叫去藏物间他睡的房子里。
“跟你说个事……总之呢,明面上是建新来办这个合作社,但实际上是咱俩,也就是你跟我来办。如果成了,往后豆腐房这块不用你管,你就守在合作社。至于钱,我也替你想好了招。这两年自包产到户乡里人也有攒下一点钱的,你先跟你爸妈借点,剩下的,挨家挨户找人借。只要许点利息,总有人肯借,现在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跟婶去把这个合作社办起来。”
江有春不用开口,在他听屠八妹讲的过程中,他的眼睛已经告诉屠八妹他很动心。
“我阿大阿娘这两年攒是攒下点钱,是预备给我大哥说媳妇用的,我估摸着满打满算也就五百来块。乡里人就靠几亩地过日子,一点钱也是从鸡屁股和菜地里抠出来的。这事太大,我阿大手里好不容易攒下几张票子,还没捂热乎就想让他拿出来我估摸着不易。容我回家先探下我阿大的口气,明儿我再给你回信行不?”
“行,这事宜早不宜迟,行不行的你明早来给我个准信。你这不行我就去找下家,另外你先跟你妈去通个气,你妈要点头了你爸那也能帮你说上话。”
江有春说:“我阿娘点头不管用,我家大小事都是我阿大一锤定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