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窗纸换成了窗纱,满月变成了月牙。春去秋来,转眼之间,又是半载过去了。
如今的李恪已经能够将太极拳打的像模像样,虽然还不能够将时间控制到一个时辰,但是比之先前连一套拳法都打不顺畅,进步实在太多了。
看着李恪再一次在天亮之前打完,罗彦叹口气,指点道:“心还不够平静,打拳的时候也不要看我。好不好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又不会说你什么。行了,今日就到这里。”
李恪收了手上的动作,很是真诚地对罗彦说道:“诚国公,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这话问的罗彦有些奇怪。不过,仔细一想,他还真是说不上来。所以脸登时一红,好在天色尚暗,没有让李恪看清楚,不过脸却是一板:“什么日子,难道是你有什么喜事不成?”
“诚国公你忘了,今天是七月二十九,再过几天,便是陆夫子的周年了。而周年过后,父皇当日答允你的守孝期也到了。不知,诚国公有何打算?到时候是等候父皇征召,还是自请归于本官。”
本官就是李世民贬斥他去的永州长史。
其实罗彦现在也很迷茫,所以有些感慨地说道:“逝者如斯,不想转眼就一年过去了。这一年过的颇为清静,如果可以,我倒是想就这样一直安安静静过下去。或许再教授几个聪明的学生,将老师的所学传授下去,这样就最好了。”
听着罗彦颇为颓废的话,李恪有些紧张:“诚国公怎的说这样颓废的话,如你这般风华正茂,怎能如此蹉跎岁月。”
“你倒是会说话,只是,心中有些想法罢了。到时候再看吧。对了,既然你提到老师的周年,便顺带告诉你,周年这天你便不要来了,我要去城外祭奠老师。”
李恪虽说想自己也跟着罗彦过去,但是一想自己的身份,还是很明智的没有开口。真要那样做了,反而会连累罗彦。
八月初三。
在此之前,在李恪的提醒下,罗彦早就吩咐下人将一应祭奠的物品都准备好了。忙活了一早上,亲眼看着各样的祭品都放到了车上,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到了城门大开,这才上了马车,带着仆役往城外赶去。
关于祭奠,罗彦并没有将地址选择在他送陆德明的灵柩归去的渡口,而是让车夫将马车驶向曲江畔的一处空地上。
这里是他与陆德明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是这里和陆德明第一次说话。而一切的缘分,便是从这里开始。
仆役们三三两两将供桌祭品之类的东西抬下来,把一干东西向着东南摆好。而罗彦则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略微有些空洞。
良久之后,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已经摆好的东西,罗彦也没有说什么,点点头,便让仆役将蜡烛点燃,手中拿起纸钱,点燃在早就防止在膝前的火盆中。
没有哭泣,没有哀伤,只有清晰的回忆,随着一声声凄凉的唢呐声,把怀念传到那千山万水阻隔的吴县。
罗彦在那片干枯的草地上坐了很久,直到下午渐渐有凉风吹来,浑身有些冰凉,这才乘车回到家中。而一进门,便发现等在哪里已经很久的内侍。
这个时候内侍前来,除了李世民急召进宫,也就剩下传旨一件事情了。果然,家中早就摆好了香案,只等着罗彦以来,便要宣旨。内侍铿锵有力地将一片文采斐然的诏书宣读完毕,罗彦却有些麻木。
无他,这份诏书是为了长乐公主的婚事而来。
先前罗彦居丧,但是其府邸的扩建工作可没有停止。周围的几家院子都被李世民差人买下,扩建未曾完成,所以院墙没有打通。如今,工程即将竣工,那么长乐也就正是宣告要加入诚国公府了。
这一年长乐都是被拘禁在宫中,要求学习各种为人妇的事情。虽然是公主,但是女工,礼仪,化妆这些,却统统要学习一遍。期间长乐也曾让李恪带了书信过来,不过罗彦也是偶有回信,但并不频繁。如今正式开始了谈婚论嫁,反而觉得有些不自在。
公主出嫁,那些繁琐的礼仪反倒是不用罗彦操心。但就是因为无所事事,却让罗彦觉得有些惶恐。
这样的情绪蔓延到他的日常生活中,便是连李恪都感觉到了。
看着在那里发呆的罗彦,李恪练完了功夫,向他问道:“诚国公可是为了婚嫁之事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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