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不见,便是连兄弟我也这般无情。就这般凉薄,便应该把今晚的宴请换到长乐坊。我等正好不醉不归。”
撇撇嘴,罗彦没好气地骂道:“这才是你的目的吧。今晚要是换到长乐坊,你是不论醉不醉都不用归了。那我岂不是惨了,明日便要迎来诸多公侯的怒火。别忘了,程处弼那几个皮猴子也在。要是宿国公知道我等把他带到那里,我可不想陪着你遭灾。”
想想程知节对程处弼的爱护,屈突诠也打了个冷战,讪笑着说道:“我就是随口说说,要知道,我等也好几个月没有上那天然居的二楼去了。平日里想吃点东西,要是去了上不了二楼,平白掉了我等的身份。也就长孙冲那小子出仕的时候,天然居给面子,在二楼好生吃了一番。如今想想,还真是有些馋那里的菜啊。”
屈突诠这般说法,倒是惹得罗彦一笑:“你若是想吃,便自己也去当个小官,如此看在屈突公爷的面上,那天然居也能让你去二楼吃一顿。”
这下子屈突诠是没话说了,也不羞恼,只是看着罗彦,一脸哀怨的样子。
接下来的时间,以前弘文馆那些相熟的学生都接二连三到了罗彦府上,自然是少不了一阵相互调笑。也只有想程处弼这种皮猴子,整天没有什么压力,还在那里兀自玩耍。
转眼间时间就到了下午,和这些学生们已经聊了很久的罗彦,此刻在仆役的提醒下,带着一群官二代浩浩荡荡向天然居进发。都是些年轻人,而时间又充裕,尤其是其中几个被家中禁足的,硬是要拉着罗彦陪他们步行前往。一路上见了什么都大呼小叫,这让罗彦都有些不敢和他们相认。
太丢人了,一个个穿的人模狗样,偏偏走在街上像那什么都没见过的小白。便是看到人家大姑娘穿个红衣裳,也要咋呼几句。到了后头罗彦直接怒了:“你等要是还这幅没见过市面的模样,别指望着年前我再找你们。”
有了这句,倒是让几人安分不少,但是那眼珠子还是滴溜溜转着,看着街上的事情,就像是这辈子都被见过一样。那尉迟宝林更是直接,一副粗嗓门对着罗彦说道:“罗助教你是不知道,我家阿爷将我扔到军中半个月,每日里不是操练就是操练。吃的是军中的大锅饭,睡的是军中的硬木板。别说这漂亮小娘了,能见着花花绿绿,都还是帅旗的那点颜色。”
说的这般苦逼,倒是让罗彦刮目相看。没想到尉迟敬德对于儿子还真是够狠的,这待遇完全是跟普通的士卒没啥两样。不过尉迟恭自己心里想必也知道,他是寒门出身,要是不好好锻炼自家儿郎,以后家业怕是第二代就要败光了。
至于其他几个人,虽然不曾在军中受罪,但是也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冒着寒风在街上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到了天然居门口。在伙计的服饰下扫掉了身上的雪沫子,一行人这才进去。
这屋里屋外就是两重天,一进门便觉得浑身暖和。屈突诠扯着嗓子骂一声:“这贼老天,刮什么风,倒是让小爷骨头都有些冷。还是这天然居暖和,哪像我待的那破书房,架个炉火,全然没有热乎的意思。”其实这就是一点心理反差,难道他书房的待遇便差了,不过此刻人多热闹,因此心里觉得越发暖和。
不想这一声叫嚷,却引来一番讥讽。
“吆,这不是屈突二郎么,怎的,今日有些闲钱敢来天然居了。看你往常站在门口观望,我都想资助屈突兄几文钱。”说话的人又看看屈突诠身子向罗彦他们侧着,而且也没有看清后边人的样貌,便继续说道:“怎的,今儿是有人请你,这才敢进来吃顿饭了?”
这话说的相当欠揍,屈突诠不用转身都知道是谁在说话,张口就骂:“小爷是没钱么,小爷是上不了二楼怕丢脸。哪像你们这等破落户,自以为手里有两个铜钱,进来天然居的一楼吃顿饭便以为上天了。今儿小爷告诉你,什么叫身份地位。”骂完对着罗彦挤挤眼。
罗彦叹口气,为了兄弟,这是必须要装逼了。相当配合地对掌柜说道:“掌柜,二楼那归云踏月两间准备好了吧。我等这就上去。菜品挑好的都来两份,酒水的话,五年的剑南烧春我记得刚进京吧,给我五坛,果酒来一坛。”这般流利的话,让一楼一阵安静。
看着一脸错愕的人们,屈突诠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