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直接,跑过去绕开罗彦,就把莺儿小姑娘手中的酒硬是抢过来,开了封,把桌上的三个空碗倒满,这才张罗着罗彦和莺儿落座。
被抢了东西的小姑娘自然是很不开心,嘟囔着嘴,坐到了靠陈易之的一边。罗彦自然是挨着莺儿坐下。
“掌柜的,店里可有果酿,来两斤。”果酿其实就是果酒,不过里边又掺了水,所以酒精度很低,而且酸酸甜甜的口味很是受女孩子的喜欢。要是莺儿小姑娘一个人喝的话,自然是要不了这么多的。只是罗彦想着自己也要尝一下,所以就加了量。
这样的要求自然是很容易满足,这像酒精度高一点的烈酒,在长安不是有些底蕴的酒家自然是搞不到手的。好些酒馆出售的基本上都是西市腔、阿婆清之类的本地酒。像新丰啊兰陵啊剑南烧春之类的,都被大酒楼弄走了,小店基本没有。可是果酒又不一样,长安地区的果酒产量不低,基本上是个酒馆都有果酒出售。何况这是在正月,果酒做好了也不过是一两月的时间。
屈突诠是有些怵莺儿,而陈易之则体现了一个士子对女子的尊重,等到果酒上来,罗彦给莺儿斟好了酒,几个人这才端起酒碗开始大喝。
烈酒其实最适合用大碗,那样不仅显得豪爽,而且喝起来痛快,比小酒盅要好的多。而且也要看要酒具的是谁,屈突诠啊,这货像是那种能用小酒盅细斟慢饮的人么?
喝酒自然是伴随着聊天,这一碗酒下来,相互之间就熟悉了。陈易之对这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少年表达了自己的佩服。
“进之可是年轻一代我最佩服的一个人,你可知道为何?”陈易之说道。
“难道是他诗写的比你好?所以你自觉比不过,只能甘拜下风?”屈突诠这货是完全没有任何的避讳,说话就是这么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
“哈哈,这你可说错了。论起作诗,我陈易之从来不会服任何人。那只不过是一时优劣,说不上谁好谁坏,指不定哪天我就写的诗传颂天下。我真正佩服的,是罗兄弟能够毅然舍弃了这官身,静下心来读书。”陈易之对于作诗这件事情,可是有自己的骄傲,所以他详细解释着。
“之前长安城里传说秘书省有个罗校书,一天除了处理公务吃饭睡觉之外,就是读书。我是不相信的。跟我一样的大有人在,要知道我等苦读书是为了博得功名,但是有了功名之后,能够静下心来读书的本来就不多,何况这传说中的人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喝口酒,陈易之继续说道:“谁能想到怀疑了几个月,突然间就有人跟我说,传说中的那个少年居然直接辞官去苦读了。这让我们这些考了几次榜上无名的人情何以堪。你是不知道,我有个朋友,听了进之为了读书辞官的事情,直接扔下长安城里的娇妻美妾,搬到城外一家山寺中读书去了。”
屈突诠感觉天下还有这等傻子,就因为听了罗彦辞官就抛下享受去忍受寂寞的。
“看来我这还有这个作用,居然无心之中还能激励别人。”罗彦有些自嘲。
“你别小看你自己,若是你真能如同外界传言一样苦读三年,恐怕一朝出世,我等都要仰望你了。想想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家伙,读书居然还没有一个少年用心,我看这圣贤书,怕是在我等的手里就是乞求功名的捷径罢了。”陈易之说这些的时候有些失意,虽说罗彦考的是进士科,比明经科要档次低一些,但是人家为了能好好读书都敢舍弃功名,自己这些人却没有那种破釜沉舟的勇气。
“这话陈兄可说错了。我等读圣贤书,不是为了窝在草舍中自娱自乐,而是要凭借我等胸中所学,做一些利国利民的事情。不然,做一介山野农夫,反倒是自在的紧。朝廷既然给我等一展才华的机会,虽说是借这圣贤书上位,但是只要时刻心怀国与民,便是自污又有何不可。”罗彦说这些话的时候却是发自肺腑。
读了那么多书,带给罗彦的不仅仅是丰富的知识,还有越来越大的责任感。他爱自己炎黄子孙的身份,也热爱这个时代,既然自己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不能改变一些不好的事情。
不论在哪里,不论是什么时间,只要是流着华夏民族的血液,这份根治在血脉中的民族魂就不能丢。无论贵贱,都是同胞,有了能力,为什么不能去做些帮助别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