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觉得一阵茫然。
尤其是尹静晚。
她脱口:“姐夫,姐,你们又有了一个小孩儿应该高兴啊,怎么……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姜慕依想拦已经晚了,她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向脸色一下子寒到极点的赫连慕,勉强压抑住“他会生气”的不安,硬气的哼了一声:“我就不告诉你。谁让你惹我生气。”
出乎意料,赫连慕却:鸟也不鸟她,低头吃着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
他不理她。她也不理他。
夜晚,姜慕依抱着一个泰迪熊走出房间,预备去客房里睡的时候。刚到门口,却被赫连慕叫住了:“你干什么?”
“找个没有你的地方睡觉。”她头也不回的说。
“要走也应该是我走。你给我老实待在这儿。”赫连慕从床上起身,从她身侧走出了房间。
那一刻。姜慕依将怀里的泰迪熊狠狠地望赫连慕的方向砸了过去,谁想,平日里走路都带阵风的赫连慕,今天却走的那么慢,那本该落空到地的泰迪,直直的砰撞上他的后背……
姜慕依浑身一僵,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慰问的话。
而赫连慕只是步伐微微一顿,便从她的视线里越走越远……
“赫连慕,你凭什么这样……”姜慕依脸上的笑透出一丝要哭了的嘲讽,那一声喃喃自语,让人听在耳里异常难受,“就算是真的生气了,可也应该因为我怀孕这件事而重新高兴起来吧……”
她从不害怕自己猜不透他,但她害怕,他再也不告诉她他在想什么。
……
独自坐在没开灯的客房里的沙发上,赫连慕俊美的面庞,在黑暗的纱候显得异常神秘。
老天真是爱捉弄人,怎么忍心让一个身体里有剧毒的女人,怀上孩子?!
不,不怪老天,不怪任何人,这,绝对是他的错……
赫连慕手里把玩着一根烟,垂眸看它,久久没有将它点燃,他不想再做她不喜欢的事情了。
死一般的寂静中,他的耳边响起了三下轻叩房门的响声,接着传来她低沉的声音:“慕慕你打开门吧,我认输了,我不生气了,也不要你跪搓衣板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和好吧。”
嘶哑的三个字含着小女孩儿的委屈和哽咽。
“傻瓜。”赫连慕低着头独自喃喃,外面的人听不到,所以他再没听到那咀“我是女王,我不是傻瓜”的宣告。
笑了笑,赫连慕打开了门,不等她看清他,他就将她拉了进来,门关上,紧锢她在他的怀里。
姜慕依欣慰的将手搂紧他精硕的腰,软软的口气:“我就知道,你不会再气了。”
赫连慕皱着眉,欲言又止。
姜慕依喃喃道:“慕慕,我困了。”
赫连慕就更没法将话说出口,就算是她现在解了毒,这个孩子也不能生,因为解药能救她,却不能救孩子。
默了,赫连慕还是将残忍的话给说出口,他自诩自己残忍,此刻却被残忍给逼得抓狂。
“依依,打掉孩子。”他搂紧这具僵完挣扎的身体,再也没说话,黑暗的房间里,他的怀里渐渐传出女人的啜泣声,她的身体,仍在瑟瑟发抖。
原来姜慕依,从来不坚强。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姜慕依揪紧他身侧的衣服,她要一个理由。
赫连慕面无表情:“我有一个孩子就够了。”
“可是你说过你还要一个女儿的……”姜慕依到底是没忍住哽咽,“慕慕……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你出尔反尔没有关系,那要在我没怀孕的前提下啊。我现在已经有了,那是一条生命,以后会慢慢地长大,会很可爱很可爱的叫你爹地,叫我妈咪,你……怎么舍得不要她?!”
“不要就是不要!”赫连慕闭眼,隐忍着那番字眼化成刀尖在他心上游走的剧痛,语气漠然,“姜慕依,你听清楚了没有。”
“……你说过你要一个女儿,你说过你还要一个孩子的……”姜慕依被他禁锢在怀里,进退不得,只能翻出以前那眷深的回忆给他看。
“忘了那句话。”他残忍起来再次变成那个修罗,他说,“我不要她了,我们,有赫连御就够了。”
姜慕依:“你放开我。”
赫连慕:“我不会放。我知道我一放开你就会跑。”
“赫连慕,我说我要这个孩子!”
“……”赫连慕深深的看着她,姜慕依从他的怀里出来,她所有的刺再次伸展开来,彼此都鲜血淋漓。
她看着他,始终得不到他一句为什么突然这样的原因,他只是也那么看着她……
被他这样看着的她,嘴角慢慢扬起了一道自嘲万分的笑:“抱歉,我要对我的孩子说一声抱歉。听说过一个故事,男人不想要孩子,女人为了男人就把孩子给打掉了,我当时觉得这个女人真是愚蠢至极。竟然为了取悦一个男人不惜伤害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可我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居然差点也做出和女人一样的选择……所以我要对我的孩子说一声抱歉,也要对我自己说一声抱歉。”
赫连慕眸孔紧缩。
姜慕依低头,连伤心的时候都是笑着的:“由此可见,爱真的会让人盲目的吧,它好恐怖,我早就知道它很恐怖,会把你:脱胎换骨。”
言毕,她退后,眼神已变得无比淡漠,转身打开门离开了这里。
赫连慕一拳砸在了门上!
……
深夜出走过么?
那代价就是得受着冷。身冷,心更冷。
就像本来很暖和的,被一只手突然拎起来,扔进了澄澈但冰凉的湖。
冷啊,是冷啊,但此刻竟想,就这样越沉越深吧……因为不确定拼着命游上了岸之后的景象,会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姜慕依抱着臂,独自一人,面色失落地慢走在人行道上。繁华的城市,即便深夜,也是常年灯火通明,可能连以往睡眠极好的人,都学会了失眠。
她走累了,在长椅下坐住,目光不自觉落在了那条返回的长路上,始终没有出现:追来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