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间的抗衡。
想了想。点点头,心知已经没有更好法子的奕訢又说道:
“让他们互相牵绊着倒也是个法子,不过若是要练八旗新军,非得在这八督之前,臣以为咱们现在应该趁着唐浩然兵逼京师的机会,在八督之前,就把这练八旗新军的事儿定下来,这样将来。纵是那些个乱臣贼子想要拦,怕也拦不住。”
这几句话已到口边,发觉不妥。这“乱臣贼子”的话,还是不能乱说。现在朝廷比过去还需要这些“忠臣”,有了这些“忠臣”互相牵绊,这朝廷便能享几年平安,便能练上几年的兵,到时候。这大清国便还有得救。
“还是六爷您想的周全,就这么着吧!”
慈禧连连点头。最后又看着奕訢说道。
“说到底,还是自家人靠得住。六叔,您也瞧着了,这些个自许忠义的汉臣,现如今都干了些什么,这祖宗的江山传到咱们这,可不能在咱们手里丢掉了,六叔,您在一旁可得多帮衬些……六爷!”
到最后,慈禧太后遂即吩咐门道:
“你就传话给军机拟旨吧!这个掌兵的人选得弄好了,”
当宁寿宫里头的叔嫂两在那里商议着的时候,出了宫的李鸿章这会却已经回到贤良寺,一路上李经方几度欲开口询问,可李鸿章却是没有说一句和衣而卧,只是皱着眉头,待径自来到西跨院后,等到那茶水上来之后,眉头紧皱的李鸿章这会才看着李经方说道。
“太后同意设议政会了!”
啊!
这是好事啊!这,这可不就意味着,意味着自此之后,这李家可不就……就在李经方心生浮想的时候,李鸿章却忍不住长叹一声。
“这旗人一族的灵慧全落到太后身上去了,这议政会瞧着是开了,只怕自此之后,事物不断了!”
其实,从慈禧断然同意设议政会那一瞬间起,李鸿章方才真正意识到慈禧的手段老辣之处,原本得他可是存着与朝廷扯上几日,甚至心存着必要时放唐浩然进关的念头,可却未偿想到太后竟然如此果断,直接让出权来,
现在这权是让出来了,可若是接下来的话……皱着眉,李鸿章看着面带喜色的李经方,听着自己的话后,全是一副不解状,于是便把话说开了。
“这北洋水陆师一年的协款几何?过去有朝廷的旨意在,各省不得不协,可现在……”
摇摇头,李鸿章还没有自大到以为其它七督当真是唯他命是从,现在大家伙之所以联通一气,为的是保住自家性命,可待到八督议政的折子下来后,到时候旁人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再惟命是从了。
“自此之后,这直隶便是直隶,两江便是两江了!”
父亲的感叹听在李经方的耳中,他却只是不以为意的一笑。
“父亲,他唐子然于朝鲜办洋务都能筹得千万两银子,以直隶、山东、河南之大,兴办洋务又焉能不成,实在不行,到时候,把给朝廷的银子截下来一些,不就够了吗?”
如果说是任驻日公使的经历使李经方学会的什么,那就是必须要办洋务,而且要大办洋务,如那唐浩然于朝鲜一般,只有如此方才能富国,方才能强兵。休不说旁人,那唐浩然正是不就是靠着洋务成的势,起的家嘛!
“嗯!”
点点头,李鸿章朝着远处看了一眼,最后看着李经方说道,
“现在提这个都还早,再说将来还能打着朝廷的名义往地方上再要些银子,地方上多少总还得顾着些面子,当下最紧要的是,朝廷等着咱们去和唐浩然拼命,而各省也等着北洋的实力都耗在唐浩然的身上,单是在奉天,咱们北洋差不多是伤着了筋骨,若是再打下去的话……”
宦海沉浮数十年的李鸿章,自然知道,无论是对于朝廷,亦或是各省而言,这北洋都是他们的心头刺,对他们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他能与唐子然拼个两败俱伤。
于朝廷心中兵强马壮的坐拥陆水师的北洋是朝廷的心头之刺,对于地方的疆吏来说又未尝不是如此,尤其是现在,这议政之后,于地方而言最紧要的怕就是实力了,如此一来他们自然希望北洋与唐浩然拼个两败俱伤,以坐收渔翁之利。
“再打下去,咱们北洋伤着了筋骨不说,到最后恐怕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尽为他人做嫁衣!”
“爹,咱们可不能让他们如了愿!”
略思量片刻,深知北洋水陆师是李家最大依持的李经方自然毫不迟疑地说道:
“爹,若不然,我亲自去朝鲜见一见唐浩然,我尽力去同他谈,直到谈妥为止,我就不相信他能看不出来现在的时局?再打下去,他又能得到什么?”
李经方的这个主意转的极快,李鸿章听了深为满意的点点头,转脸看着李经方说道:
“你能明白就好,不过,今天的这个局面,只怕他唐浩然早在当初起兵的时候,就已经算出来了,现在咱们需要的就是等!”
“等?”
挑了下眉头,李经方诧异的看着父亲。既然现在这个问题最是紧要,那还等个什么?再等下去,没准他唐浩然的大军可就打进来了,到时候这北洋的家底不定又被打没了多少!
“对,就是等!”
李鸿章的双目微微一敛,朝着室外的毛毛细雨看去时,用极为自信的言语说道。
“等着他唐浩然主动找上咱们来!”
在道出这句话时,李鸿章倒是显得极为自信,其实从接到那份“八督议政”的通电之后,他便隐隐猜出唐浩然的心思来——其目的所在绝不在朝廷,而在权势,借举兵而固自身之权,既然如此,那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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