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贝柯漠的语气,都是那种非常轻松的,而且异常温和。
小王跟着唐宇堂五年,就今天的惊讶最大。
“死者的社会关系单纯,没有任何不良记录,在朋友之中,评价很高。和人结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是校外人随机作案。”
剥皮这种杀人方法,并不常见,剥皮之后,再给尸体穿上衣服就更罕见了。
而且凶手用了某些方法,控制血流量,当人们发现尸体的那一刻,还会有血液里出。
劫杀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因此这个可能,第一时间就被排除了。
死者社会关系单纯,没有不良记录,也没有和谁结仇,仇杀的可能性也很小。
那么,随机杀人的可能,就被放大了。
随机杀人,指的是,凶手没有固定目标,随机或者是有指向性的,选择一个或者一类人,进行固定以及不固定手法的行凶行为。这一类案件的凶手,绝大多数有心理问题。
“我不聪明,只是看得比较细致而已。对不起孙警官,能够允许我,打断一下吗?”
贝柯漠的声音,在会议室里,显得非常突兀。
孙策皱起眉头,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女孩子,有种本能的拒绝感。
再看向贝柯漠身边的唐宇堂,奇迹一样,唐宇堂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里的每个人,都记得,他们进来警队的时候,唐宇堂说过的话。他说,警队是一个,非常严谨的地方,任何的闲人,都不可以轻易进入,就算是家属,也需要经过他的同意。
而如今,贝柯漠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里,听着警官分析案子,按理来说是不被容许的。
贝柯漠没得到肯定的回应,似乎也没有打算,理会孙策的想法,独自走到了黑板前。
“刚才,孙警官的分析,有四成左右,是对的。不过,大部分是有漏洞的。”
“首先,发现死者的地方,肯定不是第一现场,太干净了。其次,就算是随机杀人,也不能否定,校内人员的嫌疑。再有,孙警官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人皮去哪儿了。”
孙策神色一凛,他确实是忽略了,人皮这个问题。
而在这件案子之中,人皮的去向,似乎非常重要,不然的话,凶手为何要剥皮呢?
贝柯漠扫视众人,缓缓拿起笔,在王恒照片下面,划了两下。
“至于这个,并不太过起眼,却能够成为校花男朋友的人,真的没嫌疑吗?”
“孙警官,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够帮我解答一下。”
孙策一听这话,立刻表现出了,一个大人应该有的样子。
“你问吧,这个案子,你有什么地方,是不理解的?”
贝柯漠轻笑了一下,眼神竟然有些咄咄逼人:“孙警官,我很好奇,凶手用剥皮这种手法,杀死了死者之后,为什么要弃尸草坪?如果是随即杀人的校外人,选中死者的原因是什么?剥皮移尸,这整个过程,确定是一个人完成的?我看过尸体,法医有一点没说,那就是尸体的头发和指甲,都进行了修剪,不出意外应该是凶手干的。凶手甚至,在刘晚清活着或者死了之后,清洗过她,凶手这么做用意是什么?”
一大串的问题,问得孙策哑口无言。如果不是贝柯漠这样说,他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唐宇堂满意的看着,整个会议室的警员,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贝柯漠。
一个女警官回过神,兴奋的看着贝柯漠:“那这个是什么?”
证据带里,透明的物质,在阳光下,闪烁光芒。
贝柯漠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递给了对面的女警官。女警官疑惑的拿过来,剥开糖放进嘴里。贝柯漠也剥开一颗糖,放进嘴里。
“糯米纸。用来包裹尸体,所以,当王恒碰到刘晚清的时候,会有出血的情况。”
女警官愣了一下,迅速站起来跑了出去,干呕声随即传来。
在场的警官,看着贝柯漠的嘴,都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种恶心感。
唐宇堂拿过一杯水,递给贝柯漠:“你怎么看,刚才你分析的那些问题?”
“现在还不好说,我希望能够第一时间,看到尸检报告,那可能会对我的分析,有点帮助。我现在唯一能够肯定一点,这个凶手,绝对不是校外的人。”
“你怎么能够这么肯定?”
“因为只有程锦学院的人,知道什么地方,景色最美。”
说完这话,贝柯漠就转身离开了。
孙策反应了半天,皱起眉头:“这丫头是谁啊,是让她进来的?”
小王撇了撇嘴:“副队长,你不能否定,贝柯漠说的这些,都非常重要吧?”
“你认识她?”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叫贝柯漠,是唐队长的朋友。”
“唐队的朋友?”
人们的目光,从门口,转移到了唐宇堂的身上。如果说是唐宇堂的朋友,那她能够进来这一点,就说得通了。只是,警局的人,很明显,对于唐宇堂有朋友的事情,深表怀疑。
“对了,宇堂,我觉得,这个凶手,应该不会只杀一个人,下一个你们最好提前找到。”
贝柯漠转回来,吩咐了一句,就离开了。
所有人望着门口,目瞪口呆。小王忍不住倒吸凉气,这丫头胆子太大了吧?
用如此命令的口吻,和唐宇堂说话的人,小王还从来没见过。就算是局长,对待唐宇堂的时候,也是较为亲近的态度,毕竟唐宇堂这样的人才,非常难得。
而且,在唐宇堂的身上,有一种大多数人,都没有的,领导者的气息。这样的气息,让一般人,无法命令他做什么。可是,就在今天,小王的人生观,一次次的被刷新。他开始好奇,这个贝柯漠,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够让唐宇堂,在被命令之后,依旧笑容以对。
“小漠.........每次都是说完话,就离开,什么时候能够改改这个习惯?”
唐宇堂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怎么也止不住,脸上浓浓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