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策马回到公馆时,明月已经高悬在中天。星光下的葡萄园随轻风舞动,叶子荡漾出“沙沙”的细浪声。庄园的门老早就开了,园丁恭敬地守在铁花大门的后面。石子路尽头,壮丽的公馆亮着几盏零星的灯光,大概只有守夜人和管家还醒着了。
“侯爵小姐睡了吗?”腓特烈翻身下马,小心翼翼地问园丁。
园丁摇头,心想我怎么知道。忽然石子路上传来皮鞋的轻响,腓特烈家族仅剩的女仆走了过来。
“嗨,米兰达,”腓特烈牵着马走过去,用力拔下手套:“奥菲莉娅小姐睡了吗?”
“噢,腓特烈,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体重快赶上一匹战马的肥胖女仆米兰达幸灾乐祸地假装严肃,“奥菲莉娅听说你今天决斗了,坐立不安地做了一锅奶油土豆浓汤,等你回来一起吃,鉴于现在已经接近半夜十二点,”
米兰达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掰着肥胖的手指头,恶毒地数着钟头:“而奥菲莉娅从六点开始等待,我数数,1,2,没错儿,她已经在饭桌上坐了六个钟头了!你知道饥饿的女人有多极端吧?所以你自求多福吧。”
然后米兰达抱着满满当当的洗衣篮,摇摇摆摆地走向清洁房。
“她生气了吗?你刚才看见她的时候是什么表情?”腓特烈追着女仆一叠声问,因为语速极快,最后面竟然脱口而出:“我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我的天,我竟然忘了派人回来递话儿。”
米兰达快乐地给出忠告:“你最好遍体鳞伤地躺在担架上去见她,否则你会遍体鳞伤地躺在担架上出来。”
腓特烈呆在骏马前,马鞭“咣当”掉地上。
米兰达气定神闲地去洗衣服,心旷神怡地自语:“圣菲尔在上,每天能调戏贵族真是太好了。”
兰斯洛特轻轻跟上来,认真安慰他:“奥托勋爵提早回公馆了,奥菲莉娅小姐应该得知您是安全的。她大概不会过于担心吧,您也应该如此。”
腓特烈吃了颗定心丸,扯下手套,解开披风,匆匆走进公馆里去,进门时随手一递,守夜人就凑上来接过披风手套,转头关上了公馆的门,将鹅黄的光线斩断在大门里。
腓特烈横穿大厅,转上螺旋楼梯,带着兰斯洛特踱进走廊,果然看见餐厅的灯还固执地亮着,有一道细细的橘光从门缝里漏出来。腓特烈心口一烧,小跑了两步,推开餐厅门,果然看见长桌上烛光摇晃,一个奶油色长发的少女伏在桌上睡着了。
那个女孩身材纤柔细瘦,穿着洁白的花领连衣裙,就像百合花里颤颤巍巍的娇嫩花蕊一样惹人怜爱。她伏桌小憩时,奶油色的银亮长发像水银泄地一样洒在桌上,遮住了脸蛋。而两束双马尾早滑下桌面,垂到了椅子腿旁边,静静坠着,宛如流苏。头上没有多余装饰,仅仅左右垂着两叠光滑的黑缎蝴蝶结,简单漂亮,清纯怡人,就像她那透明的灵魂,清澈得无比宁静。
腓特烈咬牙想:“奥托又到哪里野去了,怎么不照顾妹妹呢?”匆匆走进去,瞧见餐桌上的奶油松蘑土豆汤已经结成奶酪似的一块,百感交集,小心地弯腰去抱她。
手刚伸进少女的膝弯,奥菲莉娅“嘤”了一声,扭头醒过来,食指...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