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药师与他同行。而在某种意义上可谓麻烦起源的云深在与修摩尔道别之后,也回到了他的暂住地。
一踏进帐篷,今晚失血不少的云深脚步就变得有些虚浮起来,在唯一的床铺上坐下之后,装着温水的水杯递到了云深的面前。陷入某种思绪中的他接过来喝了几口水,接着几块巧克力又递了过来,他咬了一块到嘴里,有人拿起他的左腕处理那个止血的伤口,缠上绷带之后,手心和手指上干涸的血迹也被人非常仔细地用湿布擦去。
在范天澜伸手解开他领口的时候,云深终于回神了。
“天澜,这个我自己来。”
虽然外观繁琐,不过这套经过一些改良的法师正装脱起来并不困难,云深站了起来,解开系到领口的扣子,露出穿在里面的防刺服,“天澜,白鸟他们现在——”
范天澜接过他白色的外袍,“他和另外三个人在外面。”
脱掉防刺服背心后,云深看了一眼手表,晚上9点,在这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世界,已经算得上晚了,“今晚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意外了,最多两个人……”
“不行。”
很少被范天澜直接拒绝的云深怔了怔,不过想到今晚发生的各种状况,天澜和白鸟他们的顾虑也是当然的,而且作为战斗力最弱,甚至可以说等于无的那一个,云深对安全问题实在没有什么发言的立场。
“好吧。”他接受了这个安排。
把折好的衣服放到床头,范天澜伸手握住云深的左手,看着那道白色的绷带。
“只是很小的伤口。”云深轻声说道。虽然关键的不是伤口,而是因此引发的系列后续。
范天澜抬起头,注视着云深昏暗的光线也掩饰不住的苍白面孔——也许是因为他的视力实在太好,“你跟我说过,一个人只要失去他三分之一的血液就会死。”
“那是在动脉破裂的情况下……”在范天澜“那今晚该怎么算”的目光直指下,云深的声音心虚地小了下去。在那位冰山魔狼向他请求的时候,他似乎确实答应得太快了。
范天澜的手微微抬,又放下去,“以后,不要和其他力量天赋者太接近了。如果知道你的血是这样的存在,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受伤。”
“这只是一个意外。”云深苦笑了一下,“斯卡族长是个非常直接爽快的人,他的提议虽说很突然,不过正是我们需要的,所以我肯定会接受,至于之后的各种发展,那就不是人力能够控制的了。所谓的法外之血是怎么回事,我也一时没反应过来呢。”
范天澜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所知的中洲没有关于法外之血的传说,但冰山魔狼是裂隙之战的参与者,能让他和裂隙魔兽都认定的,就应该是确实存在的力量天赋。”
“天澜,你和我所过力量天赋正如字面意义,是这个世界的极少数人生而有之,不受常规限制的特殊能力。”云深说,虽然防刺服这样的准备相比白鸟他们的内装板甲来说已经非常轻便了,对他来说还是有些累赘,把它们全部脱掉之后只穿着薄毛衣和长裤的他在塌边坐下,弯腰下去解开鞋带,“不过我想我具有的并不是所谓的力量天赋。”
“如果说我现在的身体有什么特殊之处,”云深赤着脚,仰头看着面前的英俊青年,“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为了让我能够继续以人类的身份生存下去,时空管理局对我进行的所谓调整。”
……您只是已经无法回归原位面,假如您要勉强回归,被黑潮冲刷过的身体也无法以原本形态存在,同时您携带的概率波将对原位面的法则造成影响……根据有关规定,时空管理局有义务为您进行必要的体质调整……
在时空管理局运作的时代,人类技术文明的发展程度显然已经超出了云深能够想象的,在短暂的接触中他搜集到的信息也完全不足以让他判断自己受到了哪种技术改造,只有结果算是明确——原本要以原子状态逸散到无尽宇宙中的他被“固定”了,时空管理局维持的是他的“原状”,他会冷,会饿,会疲倦,受伤也会感到疼痛,如果没有发生意外,几十年之后他也会因为疾病或者衰老而使意识完全消散。不会有超出常理的任何附加能力,他在此后的人生中,将一直都是一个“普通人类”。
而就眼下看来,这个普通好像只是相对于他的定义。
“不知道他们之前处理过多少例这样的‘事故’,在我身上似乎发生了一些意外情况,具体情况还是需要向那位魔狼先生再求证一次。”云深说,然后有点自嘲地笑了起来,“就算这也能算作一种力量天赋,除了麻烦之外似乎什么好处也没有呢。”
“不应有的,那就当它不存在。我只要你是好的。”范天澜说,他俯身下去,再度握起云深的左手,嘴唇轻轻地落在白色的绷带上,“今晚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那种中邪般的状态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