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筠,以筠?”
韩嫦曦熟门熟路的从后窗翻入屋内,只是却没有找到人,四处搜寻了一番才在床边一角发现了蜷缩在一起的人。
“嫦曦。。。”颜以筠抬头,躲在阳光之外的脸色晦暗不明,只听声音还算正常,打量了半晌方道“看来他没有难为你,酒醒了,头疼不疼,我让人去给你煮点暖胃的粥去,你这宿醉最是伤胃,怎么就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
一边说着,一边就挣扎着要下地,被韩嫦曦从床边按住,无奈道“我没有什么,你还说我,你自己呢,我若不来你就打算一直在那个角落里待着?”
“说什么呢,我就是。。。就是。。。”颜以筠嗫喏两句不知如何来回答,她本以为夜慕笙去了,韩嫦曦怎么也会将他绊住,还有那个项麟,韩嫦曦和项麟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夜慕笙一时半刻是回不来的,所以颜以筠才敢放任自己,卸下冷漠和无所谓的伪装,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她才能让自己软弱。
“就是什么!你若难过可以跟我说,这些年你只苦了自己,难道我看不出来?那些事情我不问,是因为我不想再勾起你伤心,我以为再过一过,或许你就能忘了,就可以从之前的事情里走出来,可是。。。那不意味着你什么都不肯说,自己在这里伤心,不将我当朋友看待。”
韩嫦曦冷了脸色,她一向是爽朗开怀的女子,从不会说这样的重话,哪怕是当初在齐府见她那副样子,都未曾多问一句。也不曾怪罪一句,可现在,她这性子却是忍不下去,再不说明白,恐怕颜以筠还会继续折磨自己。
“这两年,虽然你从未问过,可是我却偷偷的避着楼主去查过齐府的事情。齐子煜和宋珺瑶并不真的如外界传言那般琴瑟和鸣。起码我去过的几个晚上,齐子煜都独自一人谁在书房里,甚至连续几天都不曾到过宋珺瑶的院子里。
当年的事情。或许有什么误会,他那时如何对你,不止我看着,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那样的情真意切如何作伪?而后,齐子煜突然对你不好。也许就是因为什么苦衷,否则,以他当年儿时和宋珺瑶的情谊,如何能这样慢待她?”
“这就算是慢待?那我受的苦岂不是堕入人间地狱?从云端跌下去的感觉他如何明白。他要怎么对待宋珺瑶,与我何干?我只知当初他要娶她入门,要我主持婚礼。要我面对他们的甜蜜,你让我怎么去想这其中会有误会?
再多的误会都比不过他的不在意。所以,宋珺瑶现在过着什么日子,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他到底为了什么,我也不愿意探究,我和他之间,再没有什么过去,我是颜以筠,齐侯夫人是苏络锦,我们本就是两个人。”
颜以筠也不跟韩嫦曦相较,只顺着她的力气躺回床上,头放在枕头的一角,脸却转向床内,声音依旧淡漠如初,像是在叙述一件和她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
“真的没关系吗?”韩嫦曦皱眉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无端一痛,这是她曾经艳羡的女子,有齐子煜专心相待,有夜慕笙默默守护,她何尝幸运,可是,这样的女子也逃不开命运的捉弄。
颜以筠嘴里说着与她无关,可是心里却早就起了风浪,哪怕是两年之后,提起齐子煜和宋珺瑶,她便能想起桃林之内受的屈辱,喜宴之上受的奚落嘲讽,每一桩每一件都如尖利的刺一下下的扎入心底。
“若是没关系,何必那天将他安排在自己身边,今日又何必跟楼主争执,非要放了他不可?你明知道,即便是楼主想要对齐子煜如何,凭他的本事,想要逃出白楼也不是难事,你又为何多此一举?”
颜以筠的脸依旧转着,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只是觉得她的身体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半晌方开口。
“是啊,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明知道他来白楼一定是有任务,是要毁了白楼,毁了夜慕笙,可是我还是将他从牢里带出来,如他所愿,帮着他混入白楼,帮着他回避夜慕笙的追问,我明知道他不是为了我来的,可听到他那样说,我还是没有骨气的要护着他,我也唾弃自己,嫦曦,若是可以,我恨不得将他从心里挖出去,再不想起。”
“你说什么!你在牢里已经知道是他了?”韩嫦曦听得一愣,准确的抓住颜以筠话里的漏洞反问,不过,转瞬便消了惊讶“也对,你与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人的脸能伪装,一些细节习惯总不能改变的。”
“我本来也只是觉得想象,并未多想,只是后来有人劫持我,他冲出来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他来了,这个世上恐怕再没有第二个男人会在危险的时候将我挡在身后,我对于那样的身影太熟悉了,只要抬头就能认定那个人就是他!”
颜以筠摇摇头,若非出了意外,恐怕她也会被齐子煜高超的伪装技术骗过去,毕竟他易容技术并非白楼的那种,无从查找破绽也就无从辨别,可是,当那个牢中的人要对她不利的时候,人在瞬间的反应是无法作假的,那身体的反应速度和反击手法,都是她万分熟悉的那个人所具有的。
曾经有一个人在危险时候习惯性的将她护在身后,不留一丝危险给她,所以在颜以筠的心中对那样的背影简直记忆深刻,比齐子煜对她的所有的好记的都深。
“而且,你还记得我在进入地牢之前,心里出现的异样反应吗?那是我能感觉这地牢中有我从心里排斥的人,所以身体都出现了反抗的意识,那时,我也只是确定了八分,可后来将他安排我身边,偶尔从窗户看出去的时候,总会发觉他在看我的屋子,若是只求活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怎么会这样举止奇怪。结合起来想想,也就不难判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