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潇凄然道:“叶承欢,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出来的,难道非要逼我把话说明白么?”
“有些事说明白比不说要好。”
武潇停了半晌才默默的牵动嘴角:“你知道有一种叫做火烈鸟的动物吗?”
叶承欢摇了摇头。
“你去过非洲吗?”
叶承欢点点头。
“去过纳库鲁湖吗?”
叶承欢摇摇头。
“我每年都会去纳库鲁湖,因为自从第一次我就被那里迷上了。
那里及其附近的几个小湖,地处东非大裂谷谷底,是地壳剧烈变动形成的。
它的周围有大量流水注入,但却没有一个出水口。
长年累月,水流带来大量熔岩土,造成湖水中盐碱质沉积。
这种盐碱质和赤道线上的强烈阳光,为藻类孳生提供了良好的条件。
几个湖的浅水区生长的一种暗绿色水藻是火烈鸟赖以为生的主要食物。
更重要的是,纳库鲁湖及其周围地区,是火烈鸟聚居的地方,被称为‘火烈鸟的天堂’。
我像中毒一样的喜欢纳库鲁湖,更重要的是因为火烈鸟。
自从第一次看到那种生物,我就有种奇妙的感觉,我就是火烈鸟。”
叶承欢在听,很认真的在听。
碧绿的湖水之上浮动着一条条红色的彩练。
如落英逐水,似朝霞映碧池,给雄险的大裂谷平添了几分优柔妩媚的韵致。
织成这美丽彩练的,就是火烈鸟。
而这湖,就是非洲的纳古鲁湖,大火烈鸟的天堂。
火烈鸟或在湖的浅水区游玩,或在岸畔信步徜徉,交颈嬉戏。一时兴起,还双翅舒展,长颈猛摇,列成严整的方阵,翩然起舞。
当此时,湖光鸟影,交相辉映,犹如万树桃花在水中漂游。
然而,宁静安详中也蕴藏了杀机。
火烈鸟这种鲜艳的红色并非是一种伪装,反而会很容易被攻击。
一只狒狒就悄悄地靠近了火烈鸟群,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鸟群。
这么密集的鸟群,一扑就能猎到一只啊,果然,一只火烈鸟被逮到了,被狒狒拖到岸上分食了。
显然,一只火烈鸟喂不饱几只狒狒。
于是,狒狒又缓缓地靠近火烈鸟群,想故技重施,然而,一次次地失败了。
每次,狒狒扑上去总是落空,只见火烈鸟几乎总是同时冲向天空。
我感到奇怪:那么多、那么密集的火烈鸟,冲上去怎么连一只也逮不住呢?
随着导游的讲解我才明白:原来,当一只火烈鸟作出反应后,身边的同伴就本能地跟随,根本没有思考同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行为。
正是这样,才节省了这思考犹豫的时间,从而让它们从容逃离。
因此,我们常常看到这样的画面:一只火烈鸟拍翅膀,就会有一大片火烈鸟拍翅膀,又或者一只火烈鸟一旦兴尽,嘎啦啦一声长鸣,倏然腾空,就会发现成群的火烈鸟也在做同样的动作,腾空而起,还排成整齐的队伍,绕着湖边翻飞。一湖桃花遂化为一片彩霞,直烧中天。
火烈鸟这种群居的动物的生存绝技其实很简单,就是信任。
只有相互信任,共同应对危机,才能很好地生存。
可以想象,如果火烈鸟不是本能地相信同伴,而是再花费一些时间,判断、推理、验证,它们将丧失最佳的逃生时机,致使天敌的每一次进攻都会有同伴伤亡,那么火烈鸟的种群就会越来越少。
因此,当一个种群充斥着不信任的气氛时,这个种群离危机,甚至离灭绝就不远了。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下,仰面望着男人:“在神奇的大自然中,孕育着一个精灵般的物种,它们有着纤细的长腿,毛色有些似天边的晚霞,有些仿若皑皑白雪。它们是天生的贵族,举步、挥翅、高歌低语、一颦一盼,每个动作都那么优雅含蓄。它们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不管艰难险阻,还是平坦大道,都相依相伴,不离不弃,哪怕中途一只折翅,另外一个也会守着这份孤独,茕茕孑立,至死不渝。而我就是一只火烈鸟!”
叶承欢涩然一笑:“你是火烈鸟,那我是什么?”
“你是一只讨厌的狒狒。”女人带着几分罕见的娇嗔说道。
“你不觉得狒狒其实也蛮可爱的么。”
武潇没被他的话影响到,渐渐收敛了笑容,忽然一字字的道:“不幸的是,一只火烈鸟脱离了她的族群,爱上了她的天敌狒狒……”
叶承欢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叶承欢,我爱上你了。”女人用近乎呢喃的声线说道,每个字却无比清楚的送进耳朵里。
叶承欢怔怔的看着她,虽然他承认自己感情丰富却不够敏感,但他当然不是傻瓜,女人对自己的感觉他不可能完全感知不到,只不过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更不可思议的是,这种话居然还出自最不可能的武潇之口。
也许像她这样强势的姑娘只是想找到比她更强势的男人,保护她、给她霸道的温暖。而不是只会说“我错了”、“对不起”的男人。其实一句“你TM还不给我睡觉,不睡觉谁要你”比“宝贝早点睡”来的更有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