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叶承欢扫了一眼,就见那人大约三十岁不到的年纪,满脸乱糟糟的胡子茬,眼角上还挂着眼屎,头发乱得可以养鸟,嘴里叼着烟头,两手缩在老羊皮的破袄里,下面穿着条红色的破毛线裤,两脚踩着双快看不出颜色的运动鞋,身子软塌塌的往门框上一靠,整个儿一个灾难片的类型演员。
看到叶承欢,他先是一愣,随即又嘿嘿笑了,笑得让人浑身不舒服。用袖子抹了抹鼻子,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后,才道:“刚才我在外面听到有人骂我混蛋,是不是你?”
叶承欢歪着脑袋打量他一下,“你说呢。”
“呵呵,呵呵。”
“你笑什么?”
“我笑你不该跑到这儿来,更不该骂我。”
“为什么?”
“因为你是给自己找麻烦,今天你要是不出个万八千的就别想走了。”
叶承欢压着想杀人的冲动,不慌不忙的道:“你看我像有钱人么?”
“像,反正是个人就比我有钱。”
“你要是肯给我做件事,别说万八千,更多的钱我都给你。”
一听到钱,那家伙就像闻到屎味的野狗,眼睛立马发了光,“真的?”
“真的。”
“那好,先给钱。”他伸出脏兮兮的手来。
叶承欢笑了:“你当我白痴么,等你给我做了事,我马上付钱。”
“行,你要是敢骗我,可别怪我动粗。”
“你叫什么名字?”
“张小山。”
“她是你什么人?”叶承欢指了指一旁的桃姐问道。
那人翻起怪眼,不耐烦的道:“问这个干嘛,关你什么事?”
“我问你,她,是你什么人!”叶承欢的语气突然就不那么友善了,每一个字音都让人平白发抖。
张小山愣了下:“一个瞎老太婆,你自己看不出来么。”
“好,我让你做的事是,现在滚过来给这个瞎老太婆磕一万个响头,然后去茅房,把你的脑袋扎进屎尿坑子里!”
张小山大怒,“你他妈敢耍我,老子掰你的狗牙!”
说着,他扬起拳头横冲过来。
距离叶承欢还有两三米时,突然眼前一花,小肚子上遭到重重一击。
咚!
这一下打得他哎呦一声,肠胃猛烈痉挛,嘴里喷出一口酸水,虾米似的弯下了腰。
还没等他直起身子,叶承欢一巴掌把他扇倒在地,左脸砸到地上,砸了个满脸花。
弓着背刚爬起一半,胸口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整个身子翻滚着飞了出去,砸到对面墙上,发出“空”的一声,整个房子都颤了颤,好像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他狼狈的趴在地上,嘴里咳着血沫子,呼哧呼哧的喘气,连爬起来的勇气都没了。
半张脸贴着地面,眼睁睁的看着一双脚一步步来到跟前,一只手死死的揪住他的头发,就那么把他拖死狗似的重新拖回到床边。
张小山疼得满头大汗、呲牙咧嘴,却不敢再叫出来,生怕惹恼了对方,给自己招来更大的血光之灾。
他现在再也笑不出来了,刚才打好的如意算盘全都被打了个稀里哗啦,他做梦都没想到,面前这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居然比自己还狠十倍,搞不好会要了自己的命!
他的处世哲学只有一个字:混。
混一天算一天,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要能活着,他可以六亲不认,也可以像狗一样给人舔脚。都说有钱人怕死,其实像张小山这样的人才最怕死。
叶承欢揪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对着桃姐,“我再问你一遍,她是你什么人?”
“别杀我,别杀我……”张小山痛哭着哀求。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说一个字,就把他的脑袋在床板上撞一下,到最后撞得他满眼金星,嘴里的牙碎了好几颗。
“她……她是我妈……”张小山有气无力的道。
叶承欢这才放开他,张小山面条一样瘫软在地。
“龙儿,我求求你,别打他了,就算他再不好,也是我儿子,你要是打死他,以后我还能指望谁。”桃姐看不见却听得清楚,不住苦求道。
叶承欢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就算这小子再不是人,也是她的亲生骨肉,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他早就把那混蛋打个稀巴烂,然后扔到茅坑里。
“我从不跟畜生讲道理,我只警告你一点,你要是再敢不好好对她,下次见面时,我就拆掉你的骨头!”
张小山连连点头,嘴里含混不清的道:“我保证一定好好……好好孝敬她老人家……再也不会干不是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