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暂时解了渴,也灌了个水饱。
喝完水,他坐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腿部的疼痛他在尽量忽略,反正他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治疗办法。
伸头看了看水面,水影在晃,但也隐约可以看见他现在的模样。
一头乱稻草,半长不长的头发,头皮痒得要死,也不知道里面养了多少虱子。
摸摸脸部,还算光滑,下巴没长胡子,年龄应该不大,看皮肤,摸骨骼,严默猜自己这具身体的年龄应该在十二岁到十六岁之间。差距会这么大,第一因为他看不清自己的脸,第二这里环境特殊,只看皮肤根本看不准年龄,而沙漠中的人向来发育较早,所以他无法正确判断自己的年龄。
能有一把刀就好了,再有一个打火机就更好。
严默禁止自己去想这些,想要一个东西,就会想要更多东西。而他现在,除了腰间一根草绳,和保护子孙根的一个草兜子,就什么也没有了。
就那根草绳和草兜,还是因为他要在沙化的草地上爬行,怕伤到那里,而临时搓了野草遮挡一二,不过这临时做的草兜也舒服不到哪里去,虽然没有直接接触地面,但野草的毛刺和坚硬也戳得他生疼。
严默猜测自己很可能是被人丢弃的,因为伤势,他已经无法行走,再加上感染,大约丢弃他的人不认为他还能活下去,而他身上没有一件衣服,大概也是丢弃他的人觉得他既然要死了也就没必要拥有那些身外之物,便都扒了去。
如果他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一个连遮羞衣服都不给死人留的地方之老百姓,可见其有多贫穷。
当然,他也有往好的地方想,比如他这具身体被人绑架了,绑架犯发现他不行了就干脆丢弃了他,为了不让警方发现更多线索,就连衣服都没给留。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至少他还有回到现代社会的可能。
可是!
看看这被晒得黑黝黝的肌肤,虽然不是天生黑种,但也看不出来是棕种人还是黄种人。
看看这粗糙的脚丫和手掌,一看就是干了很多活计,手上不但有一堆老茧,摸上去还特别粗粝,这看着像是会被人绑架的有钱人家少爷吗?
所以他一定是来到了一个特别贫困,还民风特彪悍的地方——不彪悍怎么会丢下还未死的孩子?说不定这里的人连法制都不懂,要么就是一群穷凶极恶的罪犯集中营。
而不论哪一个,都糟糕透顶。
“呃!”严默突然闷叫一声,再次把脑袋扎进了水洼里,这次他不是降温,而是洗头。
他的头皮快要痒死了,他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些吸血的黑色小虫子在他头皮间穿梭。
如果他手上有刀,他一定把自己剃个秃瓢!
严默再次从水洼中拔/出脑袋,总算头皮没那么痒了。
现在他开始考虑要怎么活下去。
首先,他需要把这个不大的草滩再仔细侦察一遍,说不定能找到止血消炎的草药。
如果能找到一些坚硬的可以替代树枝的灌木就更好,这样他可以把断骨处再重新包扎和固定一下。
其次,他还需要武器防身,已经快到傍晚,不但夜行动物就要出来,这里很快也会聚集起来喝水的野生动物。如果他无法在天黑前离开这里,那么没有武器也没有火堆防身的他除了等着被吃也只有被吃的下场。
还是尽快离开吧,这里虽然有水,但是太危险了。
严默扫视一遍草滩,没看到任何类似灌木的植物,只有野草。
盯准野草较深较多的一头,严默趴下/身,使用双臂往前爬动,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草药。
突地!一根黑色的木棍出现在他眼前。
严默一愣,随即狂喜,有人!
站在严默背后的男人用长矛挡住其去路,目光在少年裸/露的后背快速扫了一遍,重点在那稍微还有点肉的臀部多看了几眼。
男人用空着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胯部,考虑是先来一发泻泻火,还是直接把人宰了带回去。
这小子伤成这样,八成快死了,不死也残定,带回去也是浪费粮食。
严默努力撑起上半身,想要回头看站在背后的人类。
严默看清了身后人的长相。
而男人同样也看清了严默的长相。
小脸洗得挺干净,敦敦实实的看着就特别老实一男孩。
严默心里咯噔一下,这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打量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肉。
而且这是野人吧?
不管这人身材再好,也不能掩盖他身上野蛮嗜血的气质,更何况他不但脸上有纹青,腰部更就围了一块兽皮。
现代人谁会做这样的打扮?
严默感觉到了杀气,对方要杀他!
几乎在男人就要动手杀他的同时,严默硬是超快速地挤出了一个他平生最为憨厚讨好的笑容。
男人伸到严默脖颈的手停下,他本来想直接拧断这小子的脖子,虽然他很想在这之前来一发,但天快晚了,太阳就要落山,他还得赶回部落,这个草滩也没那么安全。
“哥,给我一口饭吃,我给您当牛做马,行不?”
男人听不懂严默在说什么,但他看那张带着憨厚笑容的小脸很有好感。
要么先带回去养着?残了不能干活也能做他用,用坏了也没事,正好当冬天储备粮。
“哥,我家里没别的人了,只要您肯救我一把,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您。”
声音听起来也不错,操起来听他哭喊想来也会很带劲。
“哥……”严默第三句话没来得及说出口,被男人一手刀砍在脖颈上,直接就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