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更是被打发到了另一处进食去,白起笑了笑,率先敬了他们一杯酒,表示这两日收留的感谢,这些牧民们似乎才有些放得开来,热情地邀请白起等人和他们一同享用这烤得极其美味的羊肉。
人人都拿了一把割肉用的小匕首,唯独孟青夏没有,看着人们不计较油腻也不计较仍冒着油泡的滚烫,手和匕首并用,吃得满嘴油光的模样,又嗅着那烤肉散发出的香味,孟青夏有些按耐不住了,可她总觉得,自己无论如何是做不出来开口向白起讨要食物的事,有好心的孩子见孟青夏落了单,人人都有匕首,人人都有肉吃,唯有她没有,便大方地给她递了一把匕首来,那匕首的一短还插着一块刚刚从烤羊身上割下来的肉块,好大一块,足够孟青夏填饱肚子的了,孟青夏面色一喜,甚至顾不得去看到底是谁好心地拯救了她,接过这块肉就凑上了嘴要大口咬下去……
她实在饿得不行了,连嘴巴都快淡得失去味觉了,这段时间,她总是与恶心的汤药相伴,就是吃食,也总是那些干巴巴的干粮,可令孟青夏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口肉还没落入嘴里,张开的小嘴就被人捏住了下颚,张也不是,闭也不是,那要到嘴的肉便这么停在了门口,能观之而不能食之。
孟青夏立即皱起眉来,眼中也有些忽然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的恼怒,白起幽眸深邃,此刻却满含深意地扫了她一眼,松开了捏住孟青夏下颚的手,淡淡地丢下了一句:“这不是你该吃的。”
仿佛晴天霹雳……
孟青夏第一次因为食物而感到受到这样大的打击,不禁也跟着垮下脸来,而她手中的匕首和肉也早已被白起的侍从给收走了,随之而来的,是那孟青夏再熟悉不过的……汤药……
但相较之下,白起已经算是格外开恩地让人给她弄了碗羊奶粥来果腹,但这一切与那正冒着香味的酒肉比起来,实在是太残忍了……
“为什么?!”孟青夏简直是呆住了,她为自己的处境感到不可思议,难道白起不应该感谢她几天前的“舍命”相救吗,即使那不是她的本意,可她好歹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箭,还差点要了她的命啊!
为什么?
“你有意见?”白起却是冷笑了一声,看来即便他想善待这孩子一些也是强人所难,这孩子通常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如要她喝药,好言相劝通常是行不通的,唯有强行灌进去才能让她老老实实地将药咽下去。
果不其然,白起的态度一旦冷硬下来,孟青夏的气场立即就蔫了,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眼睛还不安分地盯着别人手里的酒和肉看,但那双手还是不得不捧起自己面前的汤药,视死如归般,深吸了口气,在白起的威逼之下,才一口气灌了下去,然而即便她老老实实地吃了药,也没有得到所谓的奖励,想必那碗清淡得连半点荤味都没有的羊奶粥,就是白起给她最大的奖励了……
与此同时,一向冷峻且并不怎么近人情味的涟忽然来到了白起身边,他似乎是收到了什么要紧的声音,甚至来不及向白起行礼,便立即俯在白起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因涟说话的声音很低,孟青夏虽然就挨着白起坐着,可也仍是几乎听不清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只在涟的低语中,隐隐约约好像捕捉到了“三苗”二字……
三苗?
这是个生命力旺盛的氏族,栖居于陆地深处的南方,孟青夏虽不大懂这其中的玄机,但隐隐约约有直觉告诉自己,这与三苗有关的消息,似乎很重要,重要到,足以对白起的谋算起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是否与前些日子白起会那样爽口不顾部下反对就让出手中之权的事有关?她早就知道白起不是那样会做没把握的事的人,只怕他早就做好未雨绸缪的事。
果然,白起微微凝眉,深潭静月般幽深惑人的眼蓦地一敛,随即缓缓地勾起了唇角,摄人心魄……
------题外话------
晚点2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