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说出来的这些话,却都字字打动了他的心,陈风知道,此时的脱脱,已经下了决心,哪怕就是这个方法实行不通,但是,却可以缓解帝国的财政危机。
为了治理黄河,那就需要拨款,而想要拨款,国家国库又早已经空虚,如何能够搞到钱,这是脱脱急需解决的一个问题。
所以,这个新的宝钞,就是朝廷敛财的一个工具,通过这种方式,可以聚拢一批足够资金。
成就大事者,那就必须要有所取舍,做出艰难的抉择。
而对于黄河水患,不少大臣,都是怀着放任自流的态度来对待的,灾民就灾民吧,那些人爱死不死。
但是脱脱绝对没有这么看,在他眼里,那些灾民,就是流民,就会随时变成流寇和反贼,这对于朝廷来说,是非常不利的,所以,黄河水患,必须要治理!这点上,脱脱是非常坚定的。
从人民手里,取出钱来,最后再用之于人民,这又有何不可?干大事者,须不拘小节。
听到了脱脱的话,陈风已经知道,这个精明的丞相,做出了牺牲人民的选择。变钞能成功,那是最好,变钞即使不成功,也已经通过货币贬值,国家获取了财富。
后世的史书,不管怎么记载,却始终不能洞察人心啊。自己眼前的这个脱脱,比史书上的那个,更狡诈,更真实,也更矛盾,更无奈。
陈风知道,这是脱脱把自己看做了自己人,关键的是,自己还没法置身事外。因为,脱脱说得很实在,这个帝国的除皇帝之外,最高权力的人,在和自己说这样的话语的时候,非常坦诚。
有句话叫做,不可为而为之,现在就是,明知失败挨骂,也要干。
陈风明白了脱脱的意思,修黄河,虽然不如修万里长城,那也是需要钱的。比如,哪怕你就是不付劳工的工钱,饭总得给吧?就算是吃不饱,吃最次的,那也是一笔庞大的开支。
没有钱,那就干不了事,国库空虚,那就只能用这种方式,从百姓手里再捞一笔。这就是脱脱的计策。
自己刚才说的那些,太天真了,自己只以为,告诉了脱脱必然失败的道理,脱脱就会听自己的。而脱脱的最终目的,居然如此。
难道,就这样放弃吗?让普通的百姓,承受着因为朝廷大量地发行纸币带来的货币贬值,通货膨胀?
不!
陈风接着说道:“脱脱大人,上次我们不是讨论过,要开征商业税吗?只要税率合适,既不会打击了我们的商业,又可以给朝廷带来更多的收益。”
“商业上的税收,我们可以提高一档,但是,想要凑够修理黄河所需的费用,还是相差很远。”脱脱说道。
只靠单一地增加某种税收,那所获有限,这点,脱脱已经让人仔细地确定过了。
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陈风咬了咬牙,这件事自己既然已经掺和进来了,那么,就干脆一直做下去。
“脱脱大人,其实,我朝并不是没有钱。”陈风说道。
他知道,自己若是说了这些,那就意味着,自己触动了朝廷的核心,有可能会被某些人敌视,但是,他还是决定要说出来。
“哦?”听到这句话,脱脱眼神一亮。
“脱脱大人,现在朝廷里国库空虚,但是,那些文武百官,那些贵族,家里都是很有钱的,而且,朝廷重视佛事,到处建寺庙,寺庙的僧侣,也都是很有钱的。”陈风说道。
陈风这么一说,脱脱的眉头反而皱下来了,他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让自己打劫这些文武百官,打劫贵族,打劫寺庙?与其这样,还不如打劫百姓呢,如果他这么干了,那么,朝廷的人,恐怕都会反对他。
“听说,上都的某些贵族,已经在私自培养自己的武装了。”陈风又加了一句。
元朝末年,朝廷最后连剿匪的力量都拿不出来了,反而要依靠各路贵族势力和地主武装,这对于当初弯弓射雕的成吉思汗来说,简直就是个赤裸裸的讽刺。
现在陈风这么说,当然是加点火候而已。
等到陈风说完,再看脱脱,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
良久,脱脱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此法不通,如此,我们将动摇朝廷的根基。”
朝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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