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看到了,今晚连只鸟都飞不出城,弘哥带着一群人怎会不引起注意?
只要他拿出了那枚令牌,蕙心都成了!风声这么紧,且不管他最终能不能出城,只要令牌一出,这事早晚都会惊动长公主!
这事最终还是要落到我的头上,说轻了是我用人不当,管不了家,看不好人。
说重了呢?还不是随意编排?
崔奕横要来给我防身的令牌为何到了我的弟弟手上?我弟弟哪里来的胆子?这令牌可是我给他的?他为何敢拿了公主府名头做幌子?是不是有人教唆?他出城真的只是找我?会不会有私通外贼的嫌疑?到时候会不会连累长宁伯府?会不会害了太妃娘娘?
他与我同父异母,又没有一起长大的情分,为何要冒这么大风险?弘哥儿此刻还在长宁伯府做陪读,岂不是吃里扒外,其心可诛?那我这个与他私交颇好的长姐又可有坏心?令牌在我手里已有四个月,那我可还用长宁伯府的令牌做过其他不当之事?……”
几个丫头都沉默着,各自感应到的,也都是背上泛来的阵阵凉意。姚黄搀着沈默云,自然知道她主子的手早已半点温度都没有。
“即便长公主宽厚,全然不追究,可大怒一场是在所难免!
长公主对我本就没多少好感,这事一出,若你们是长公主,设身处地,你们还会要我这居心叵测,连后宅都管不好的女子做弟媳吗?
众所周知长公主与崔奕横虽为表亲,可感情胜似血亲。崔奕横将来要承爵,我这名不副实,又无大树可靠的县君哪里能入得了她的眼?这事一出,更是给她下了决心,更是给了她出手斩断我二人情分的好机会!
崔奕横不在京城,我哪里能奈何得了她?我若是她,必定会拿下弘哥,以弘哥的前途,乃至性命来与我做交易!要我退得远远的,总归有法子的!”
淡淡的一席话听来叫人心惊,其实除却姚黄她们,沈默云又何尝不是?平日里蕙心不显山露水,一出手却是招招直击要害。
“蕙心这算盘打得太精了!她是算准了长公主的心思!我做事谨慎,又有皇上关照,她料定我必定是安全的!按着她的猜想,万岁山兵荒马乱,今晚我定不会冒险回府。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的,是我坚持要回府!且回来得那么快!”
“蕙心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呢?”
“说到底,她是想要为我与她自己安排后路呢!”
沈默云笑得无奈……
计划落空可以选择重来,皮肉之伤也终会痊愈,今日这些自己都可以释怀,可只有人心和感情,一旦伤了便是痛彻心扉。
正如脚下一不小心的踩上的败叶落花,明明白日里看到的都是生机盎然,花团锦簇,可总有那么些经不起春风的挑逗,一不小心掉落了尘泥,贱了自己,污了他人!
心一抽搐,她便红了眼。
这些年她哭得越来越少,可今日却动了两次情。
一次来自天子的信任,她终会去报答。
而这一次来自至亲的背叛,她接受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