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公公只能试探着答道:“老奴也只是听先皇后说了几句,至于什么是有缘人,老奴也不清楚。”
他只是想让阿凤知道沐家的难处——不是沐家想得到阿凤的帮助,相反,沐家一直所做就是保护阿凤。
太后和韩家一直盯沐家盯的很紧很紧,因此沐家才不敢对阿凤表现出关心来:那只会让有心人对阿凤起恶念。
就让某些有心人认为沐家已经怕了,就让他们认为沐家人心已经死了,如今只是想苟活于这个世上吧。
可是阿凤的及笄沐家不能不来,不来反而会让有心人起疑;来了,但是那礼物不能让人抓住半点话柄——太贵重或是太多都会是错。
因为沐家是戴罪之人,他们岂能有太贵重的东西,且也不能让人认为他们还是很重视阿凤的。
他们就是想让人认为,他们不过是因为阿凤是皇后的女儿,有皇后的遗命在不得不送点东西。
而东西也不能太过寒酸,不然的话就显得他们太不把公主殿下当回事儿了:那就是不把皇族放在眼中啊。
所以,这个祖传的镯子太合适不过了——他们无法告诉阿凤这些,只能让人代传话。
阿凤摇了摇头:“嗯,我知道了。公公,我有件事情能不能问一问你?”
肖公公连忙点头:“当然了,殿下。”
“沐家,也就是我的外祖一家,我母后的家族,他们怕的人是不是韩氏一族?”她的声音在烛花的摇晃中,好像都变得飘忽起来。
肖公公的腰更弯了:“殿下,您都知道了又何必再问老奴。”
他顿了顿后又抬起头来,一双老眼中不见半点的混浊:“殿下,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阿凤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笑了:“饿了呢,传膳。”她知道肖公公的话中是什么意思——您现在知道也不能做什么,否则只会引祸上身。
不但不能做什么,还不能让人知道你已经知道了。
韩家啊,阿凤记下了。
用过膳后她没有留人伺候,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把玩镯子:有缘人,什么样的才算是有缘人呢?
她想了想起身拉过针线小筐,找出一根针来扎破了手指,滴了几滴血在镯子上:如果先皇后没有骗肖公公的话,那她这么做就有意义。
阿凤看着镯子上的血,过了好一会儿她笑起来,自己再想些什么!看书有时候真能看傻了。
睡了睡了。
她随便把镯子丢在了枕旁,躺下后不久就进入了梦乡。
咦,这是哪里?
一汪潭水,清沏见底,干净的连条鱼儿都没有。
潭边只有一块大大的长条平整的湖石,湖石上有一个包袱。
阿凤走过去坐下来,漫不经心的打开包袱,她的心思还在想自己这是在哪里,有没有危险之类的。
可是包袱打开的霎间她就傻眼了:一套白色的运动衣,嫩黄的双条在裤子的两边、上衣的衣领和衣袖上。
还有一双运动鞋,也是白色的。
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的衣服了,虽然款式有点老,可是阿凤抱起来时就像是见到了最亲最亲的人!
泪水再次奔涌而出,她认为再也见不到的东西,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想家啊。在宫的时间越长她越家,想她的电脑也想她的苹果手机,可是回家无路,她只能独自一人坚强的在宫里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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