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祁萱这时候道:“我是县医院的医生,大家让开点,给患者腾出空间来,我这就打电话。”
向祁萱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但年纪怎么也比米子轩大,并且人漂亮,气质也好,对比穿着个脏兮兮大拖鞋、光着棒子怀里抱着一摞钱,吊儿郎当的米子轩,大家自然更信任她,赶紧按照她说的做。
就在人群按照向祁萱的话刚散开的时米子轩跑了回来,他手里拿着两根笔,一根是那种沾墨水写字的老式钢尖钢笔,这东西可是老物件了,早已经没人使用,但不知道为什么银行的人也没扔,就随手放在供储蓄客户填写单据的桌子上,另一根笔是银行为客户提供的水性笔。
向祁萱看米子轩拿着这两根笔来到患者跟前,心就是咯噔一下,她急道:“米子轩你不许胡来。”
米子轩一个实习生都敢在医院里用手术刀捅人放气,难保这会他不会干出更疯狂、更出格的事。
向祁萱阻止他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他只是个没有行医资格的实习生而已,也就是说他没有行医资格,如果他强行要救倒在地上的患者,不管救得过来、救不过来,这都是违法的,救活了,如果倒在地上的女人反咬他一口,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严重点还会被医院开除,上了好几年学,毕业证都拿不到手。
如果人死了,家属告他的话,他甚至可能锒铛入狱,这辈子算是彻底交代了,有时候医疗法规就是这么操蛋,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在有向祁萱也不认为米子轩这吊儿郎当的实习生能在没有医疗器械与相关药品的情况下救活倒在地上的女人,连她都没这能力,更何况是一个刚从卫校出来来医院才第二天的实习生了。
此时倒在地上的中年女人双眼了除了痛苦还有对于死亡的恐惧,以及求生的欲望,此时的她前所未有的渴望别人的帮助,哪怕这个人只是个毛头小子,她也希望他能帮帮自己。
米子轩冲她点点头道:“你会没事的,一会会有些疼,忍一下。”说完他便对旁边人道:“过来两个帮我按住她,快,她快不行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跟看疯子似的看着米子轩,黑子立刻怒道:“你特么的能别捣乱吗?滚一边去。”
向祁萱皱着眉看着米子轩很不耐烦的道:“米子轩你别胡闹了行不行?”
米子轩心里本就憋着一股子火,此时又被黑子嘲讽,向祁萱质疑,患者又是危在旦夕,这股子火就跟浇了一大桶汽油似的,腾得变成大火球,直冲他的天灵盖。
米子轩怒吼道:“向祁萱你也算是个老医生了,她得是急性喉梗阻,看看她的脸色,你在看看她的嘴唇,你认为她还能等到被送到医院嘛?”
向祁萱没想到米子轩会发这么大的火气,气势还是如此的吓人,她下意识的就急道:“我知道,可这里没有器械啊,我没办法救她。”
米子轩捏紧了拳头怒吼道:“你没办法,但是我有,医生当到你这份上可是真够失败的,器械、器械,没有器械你就不会救人了吗?立刻过来帮我按着她,快点,她等不了了。”
被米子轩这么一训斥,向祁萱此时急得都快哭了,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米子轩你救不了她的,你别闹了。”
没有利多卡因进行麻醉,如果强行为倒在地上的女子进行手术,因为疼痛她肯定会挣扎,这对于一会的手术是相当不利的,一旦她挣扎,导致术中米子轩伤到颈部的动静脉又或者甲状腺,她绝对活不了。
米子轩需要有人帮他按着患者,他求助似的看向周围的人道:“我知道我年轻,我知道我只是个实习生,但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只有我,我需要你们帮我按住她,这样我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救活他,大家帮帮忙,你们总不想看到她死在你们面前吧?”
周围的人你看我、我看你,还是没人过来帮忙,这年头人变得越来越自私,都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谁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这会心一软帮着那小子救人,万一人没救回来,她家里的丈夫、孩子闹起来,找到自己头上让自己赔钱怎么办?
看到大家脸上的迟疑,米子轩心里一阵酸楚,他很不解现在的人为什么如此冷漠,如此的麻木。
他侧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女人,呼出一口气,伸手拉开她的手,打算冒险一搏,他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而自己却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