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彼此相信,他们也做到了。
李太妃正在凤榻上斜躺着,身上盖着那件彩锦织就的大披风,李太妃对这件披风是爱不释手,站着的时候会穿着,躺着的时候也会盖在身上。
她刚刚眯了眼睛,便听到外面的人嚷嚷,道,“皇上,太妃可能休息呢?”
陈公公尖细的声音传来,道,“皇上牵挂李太妃,近日里公务繁忙,也没有过来探望,今个儿特意抽出时间来过来陪李太妃解解闷。麻烦侍卫通禀一声。”
侍卫听到这里,好像依然没有动摇的意思。
陈公公一边和风细雨的说着,一边在心里暗自的骂道,“你们这些奴才狗仗人势,看我们家这个主子把皇上做成这样了。”
炎帝皱眉,看着侍卫似是为难的样子,知道定是太妃的吩咐,正欲转身离开。
却不想大殿里传来李太妃柔和而带着尾音的声音吩咐道:“让他进来。”
他的声音充满着威严,在侍卫们听来,和皇上的没什么区别。便知趣的退到一边去了。
炎帝踏入景福宫的那一刻,是李太妃在凤榻上斜躺着的身子。
映入眼帘的是她身上的那个织锦的披风。
本来是极普通的款式,可是此时披在李太妃的是身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将他们放到一起竟是那样的协和,将沉闷空荡荡的大殿装点出清幽而高雅的韵味。
炎帝清冷的眸光紧盯住那个披风,绝美的面容露出恍惚的神情,轻盈的步伐变得沉重无比,一步一步,缓缓挪了过去,道,“奶奶,这件衣服还是不错吧?”
李太妃如玉的指尖抚上那锦绣的衣服,在不知不觉中流露出无限哀伤的气息,道,“不是不要铺张浪费吗?这样多么的奢侈啊?”
炎帝眯起双眼,看着她纤细的手指抚过的披风,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股闷闷的感觉,为了阻止这样的感觉在心中蔓延,他沉声问道:“奶奶,这本是金国所送,您又何苦来着?这又谈得上如何的铺张浪费啊?”
他目光犀利,仿佛能够洞悉世间的一切。他也清楚这是李太妃在他的面前说场面话呢。故而加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话如惊雷般将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中的李太妃给震得醒过神来,连忙收回手,深深地吸一口气,敛了思绪。由杨妈扶着坐了起来。
再回头时,眸光清冷,浅笑盈盈,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她对着炎帝,浅笑道:“奶奶还真是喜欢孙孙送的这件披风,只要是孙孙真心送的奶奶都会喜欢。”
炎帝笑而不语。自打他进门眼神就没离开过她,从惊讶到哀伤再到浅笑盈盈,没有漏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直到他转过头见到炎帝如寒潭一般的眼眸,不怀好意的笑道:“孙孙可否陪奶奶下一盘棋?”
炎帝笑了,缓缓地道,“孙儿的区区棋艺怎敢在奶奶的面前班门弄斧?”
李太妃缓缓笑了笑,道,“奶奶只记得炎儿仍然是孩子的状态,却是不知道什么孙儿已经长大了,懂得取笑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