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问室里,陈大所长端坐在桌子后面,像一个沉思者,他已经盯着曾毅看了足有十多分钟,却一句话也没讲。
此刻他正在琢磨李副所长的话,那是二马路派出所的“活化石”,在副所长的位置上坐了二十年,对片区内这些衙门口的事情了如指掌。介绍信拼好之后,李副所长第一句话就是:“麻烦了,这回捡了个烫手山芋。”
按照李副所长的意思,这个专家不管是真是假,那都不应该由派出所去抓人。专家小组那是什么地方,那里面可全是领导最为信任的人,否则领导也不会自己的健康问题交给他们。涉及到领导安全,应该由保卫局来管,派出所去抓人,只要一个抓错,那就是滔天大祸。
陈所长一听脑袋就麻了,问题是人已经被自己抓回来了。
李副所长给出了个主意,不管真假,先用好话把人哄出去,只要他一走出派出所的门,立马通知保卫局过来拿人,之后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那都跟派出所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陈所长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请神容易送神难,要是不给一个说法,这人怕不是那么轻易就能送走的吧!
“咳咳……”陈所长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你想清楚没有?不要指望能拖延时间,事情总会查清楚的,你现在交代,我还可以给你算个主动自首。小伙子,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嘛,好好考虑考虑吧。”
曾毅觉得这台词很耳熟,只是没想到自己也有机会听到,他道:“我没什么可考虑的。”
“好,那你就讲一讲吧!”陈大所长拿起那封介绍信,“这上面的公章,是不是你私刻的?你为什么要冒充专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全都讲出来!”
“我已经说过了,介绍信是唐秘书给我的,进医疗专家小组的事,是冯厅长亲自定的,你要是不信,就去查证好了。”曾毅坐在那里,不急不慢。
“查证,我们当然是会查证的!”陈大所长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咒骂,老子查证个腿,我一个派出所的小所长,哪有资格让省委书记的大秘和夫人过来协助调查,我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嘛,“我是本着‘惩戒为辅’的原则,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你可要认清形势,不要心存侥幸。”
“谢谢陈所长的好意,不必了!”曾毅摊开双手,道:“该说的我全说了,没什么可坦白的!”
陈所长立刻板起脸,顿时一股肃杀之气,“那好,我问你,既然你说自己是医疗专家,那肯定是懂医术了,你怎么证明!”
“这有何难!”曾毅仔细观察了一下陈所长的气色,道:“陈所长最近受伤了!”
“啪!”陈所长将介绍信拍在桌子上,大声喝道:“做警察哪有不受伤的,少他妈的给我耍滑头!”
曾毅坐直了身子,道:“那你就伸只手过来,我给你号号脉!”
“我看你能耍出什么鬼花样来!”陈大所长冷哼一声,走了过来,虎视眈眈地盯了半天,才慢慢伸出自己的左手。
曾毅伸出三根指按上去,闭着眼睛仔细体会脉象,过了一会,道:“我没有看错,你确实受伤了,你把尾巴桩子给摔坏了,时间大概是在一个星期前。”
我的爷啊!陈所长两眼瞪得溜圆,不会吧,这……这个也能号出来?这小子真的是专家,而不是街头看相的?
一星期前,有群小混混在夜市喝多了打架,陈所长那天刚好值班,就带人过去了,听到小混混对自己出言不逊,陈大所长就飞起一脚,准备踹小混混一个狗爬叉,谁知那小混混躲开了,害陈大所长当场跌了个屁墩,巧不巧,尾巴桩子刚好磕在一块砖头上。
当时疼得他直钻心,但到医院检查后,尾巴骨那里不红不肿,拍了片子也没有事,医院说无需治疗。可回来之后,陈所长是坐也疼,站也疼,晚上睡觉必须趴着睡,一不小心碰到了尾巴桩子,就疼得浑身冒冷汗。
后来又看了几个有名的骨科专家,有的说是软组织伤,有的说是骨伤,还有说是伤到神经了,说法不一,但有一样相同,所有的专家都说伤到尾巴骨后极难恢复,至少要养个一年半载的,一想到要疼这么久,陈所长的脑袋都木了。
旁边做记录的小警员,撇下笔跑过来,“那你也帮我号号,看我有什么毛病!”
曾毅抬眼看了一眼,道:“你不用号,你是不是很苦恼自己的头发每天都在掉,再热的天脚都是冰凉的,但又在狂出汗?”
小警员的表情立刻跟陈大所长差不多,脑袋点得跟小鸡吃米似的,“对对对,这个能治吗?”
“能治,我给你开个方子,吃上几副调理调理,情况应该会好很多。”
“谢谢谢谢!我这就给你拿纸笔去!”小警察一折身,抄起桌上的记录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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