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苡薇慢慢地停下动作,泪眼摩挲地看着裴祁佑:“为什么,为什么没办法跟我结婚了?”
裴祁佑静静地回望着郁苡薇,其实他也不清楚该怎么解释自己突如其来的转变,他仅仅是累了,他仅仅是在一觉醒来之后,发现现在这些并不是他心底真正渴望的,他仅仅是意识到他想要白筱。
昨晚梦里,他想起曾经,白筱靠在他肩头看夜空里的烟花的一幕——
她曾那么美好地跟他一起策划婚礼,一起幻想蜜月之旅,结果……他一样也没有给她。
早晨醒来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头空空的,仿佛失去了人生为之奋斗的目标。
裴宅,白筱以前住过的房间,成了临时堆放多余物品的地方,他穿着睡衣进去,空荡荡地,凉冰冰地,再也不复过往的温馨,拉开抽屉拿出那双婚戒,他突然就不愿意再结婚,把婚戒戴进另个女人的无名指上。
他给不了白筱的,也不想再给另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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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苡薇看着他冷静的模样,心慌更甚,裴祁佑垂着眼睫,良久,才说:“就像你昨天听到的,我结过婚,以前还有过别的女人,圈子里传的事也不是谣言,都是真的,我在外面养过人,还跟女星牵扯不清……”
郁苡薇神色难看,咬着唇瓣:“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让我离开吗?”
“其实这也并不是秘密,反正以后你也会知道,倒不如早些看清楚我的为人。”
裴祁佑坦然地说,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苡薇,你看到的只是我刻意美化的一个裴祁佑,在你还没认识他之前,他甚至还在贫穷的拆迁房里住过一年,在工地上做过水泥匠,甚至为了五毛钱能跟人起争执。”
郁苡薇眸色闪烁,裴祁佑如愿看到她不敢置信的神情,勾了勾嘴角:“真实的裴祁佑不是什么善类,他为了达到目的能不折手段,哪怕是利用自己的婚姻,用自己的感情去做交换。”
郁苡薇打断了他:“那是你的过去,只要你以后改正了就好。”
裴祁佑看着她闪烁的眸光,“哪怕……我不爱你,过去不爱,现在不爱,将来也不爱吗?”
“……”郁苡薇脸上血色尽褪。
——哪怕……我不爱你,过去不爱,现在不爱,将来也不爱吗?
多么残忍的一句话,直白到不给她任何替他狡辩的机会,郁苡薇抬头,望着他的眼神暗含怨怼:“那我们的孩子呢?你不跟我结婚了,那我们的孩子,你要怎么办?”
原以为他会迟疑,结果,她只听到他说:“趁月份还小,去把孩子拿掉吧。”
“不,我不会打掉这个孩子的!”
裴祁佑低头看着泫然欲泣的郁苡薇,看着她捂着肚子的手,他想到了白筱,想到了曾经看到的那个画面,白筱托着腰、挺着圆圆的肚子艰难下台阶的,他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最后搭在郁苡薇的肩上。
郁苡薇以为他回心转意了,眼角挂着泪,欣喜地抬头看着他。
裴祁佑:“如果你真的要这个孩子,等孩子出生后,该我承担的抚养费跟教育费,我会承担。”
郁苡薇嘴边的笑僵硬了,随即哭出声:“裴祁佑,你再说一遍!”
“你确定要生下我这种人的孩子吗?在单亲家庭下长大的孩子,你确定会幸福吗?”
“是因为白筱吗?”
裴祁佑没出声,这样的沉默却肯定了郁苡薇的猜测,瞬间,痛彻心扉。
“你不要我了,你想要重新跟白筱在一起对不对?”
“……”
郁苡薇放开了他,趔趄地倒退了两步,转身离开前,抛下一句愤恨的话:“裴祁佑,你会后悔的!”
裴祁佑望着郁苡薇落荒而逃的背影,缓缓,靠在身后的办公桌边,他双手摩挲着脸,然后,转头,盯着不远处茶几上的相框,那里面摆着的照片,是那晚,他从拆迁房那边带回来的……
照片里的白筱,十八岁的模样,清纯,美好,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没有岁月淬炼下的沧桑,她脸上带着笑,仿佛在看着他,裴祁佑怔怔地盯着照片,渐渐红了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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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郁绍庭坐在正上方,看着投影仪上的图片想着其他事,任谁都看出他在走神。
却没有哪一个人主动去提醒。
在那里解说的策划部经理以为自己的方案哪儿不好,一边观察郁绍庭一边讲,说错了好几处地方。
几位股东亦是,几乎没见过郁绍庭在会议上走神,出于好奇,纷纷看上端心不在焉的老总。
中途散会,郁绍庭出去,站在落地窗前,抽了根烟,烟雾弥漫里,眯眼看着外面宽阔的视野。
来开会的几位股东从洗手间回来,瞧见郁绍庭这副样子,以为他在想卖掉东临股份的事情,毕竟前段时间,这个消息在圈子里传开了,郁绍庭这般若有所思,令他们不由地猜测是不是东临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见景行拿着文件路过,其中一位股东把他拉到角落,想从他嘴里打探到一些小道消息。
“没啊,”景行一脸茫然:“最近公司好好的,运作正常。”
那郁总怎么……几位股东猜不出郁绍庭的想法,各怀心思地进了会议室。
景行忍不住瞅向一直站在窗前的男人,想到白筱那通电话,会不会是跟白小姐吵架了?
郁绍庭在外面抽了两根烟,直到嗓子有点涩涩地疼,他才掐了烟蒂进去开会。
坐回到位置上,郁绍庭靠着椅子,盯着幻灯片,又开始频频走神。
股东们一会儿看幻灯片,一会儿看郁绍庭,头转来转去,到最后什么也没听进去看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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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绍庭半夜跟白筱做了后,看着身下累到睡着的女人,明明身体也发出疲倦的讯息,但意识却很清醒。
她搂着他的肩胛骨娇喘连连时,那一声声低泣却忽然化为“裴先生”三个字,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
哪怕动作再用力,身体再怎么畅快淋漓,依旧填补不了他内心的空怆。
他没有再睡,侧头看着身边女人安静的睡颜,起*,站在阳台前抽了整整一盒烟,不在乎,便不会去落寞,在乎了,才会抵不过那份嫉妒,从她口中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早晨五点多,他下楼,坐在客厅看电视,却翻到了茶几抽屉里的一本财经杂志。
随手翻开了一页,就看到了裴祁佑的一篇专访,吸引他的不是专访内容,而是裴祁佑的那一身穿着。
粉蓝色的衬衫,酒红色的领带……有些巧合碰撞到一起,往往会令人往不好的方面想。
专访底下有一个兴趣爱好的填写。
关于衣服颜色那块,裴祁佑填的是——藏蓝色英伦风西装,酒红色领带,还有粉蓝色衬衫。
他想起那天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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