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他们几个兄弟,就数皇上与燕王长相最为温润,若说燕王一笑起来是如春风入夜滋润万物,那末这人更甚,他一拍他肩,笑道,“我以前一直不知父皇为何总是亲和地称呼你为‘大东’,直至祭天大典那日,我才明白这其间原因。你竟也是父皇的儿子?其实我早该猜到,你就是我慕容家的血脉,我总觉得你身上有几分太子擎的气质。你与太子擎都遗传了父皇的面相,更为硬朗一些。”
岳东睿不明白为何这人突然说起了这些话,还以“我”自称,这不像是他认识的慕容肆。
又听得他道,“大东,既然你是我的兄弟,我连结发夫妻都送给了你,只是这两件事而已,我怎会不答应呢?让你母亲进宫吧,至于秦小鱼,我会派戚蔚随你们一道出宫。”
这人果是老谋深算,先以秦南心套住他,让他使哥回马枪攻打秦遇,现在他以兄弟亲情为枷锁,想要囚住他,继续为这人效力,他心底冷声一笑,面上却装作恭敬,“多谢皇上厚爱,东睿必定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跟在皇上身边的戚蔚也领命一声,他明白皇上命他跟随,是保护秦小鱼周全。
……
已至秋日,秋风送爽,御花园的秋菊海棠尽数绽放,争相斗艳。
这条路是去悦仙宫的必经之路,小鱼回来好几日,但一直病着,都没功夫去看看她的老朋友小安子,还有上次从丞相府救出来的海棠。
但她走这条路吧,后面两个女人偏偏不放过她,跟了过来。
她实在不想理那主仆二人,脚步加快些许,可听荷却跑了上来,双手一张,拦住了她的去路,凶神恶煞道,“秦小鱼,你给我站住,皇后娘娘有话要对你说。”
“抱歉,本督主不想听你们皇后娘娘说话!”
小鱼也是凶悍,伸手就要推她,听荷已吃过一次亏,这次自然不会像上次那样被小鱼轻易推倒,听荷抓住了小鱼手臂,“什么督主不督主的?分明就是个女子,还扮太监?若不是有皇上替你撑腰,你什么都不是!”
这婢子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她挑了下眉,挽起唇,勾出华丽的笑容,“对啊,我就是有皇上撑腰啊,你们嫉妒羡慕恨也是白搭!”
“哟……本宫堂堂一国之后,是六宫之主,莫不是要羡慕你这一事无成的假太监,岂不笑话?”
出声之人就是保持着端庄仪容从后面缓步走来的楚长歌,小鱼看着楚长歌这副模样突然有点想笑,这人女人头上戴着重重的纯金凤冠,一跑凤冠就会掉下来吧,而她一事无成一身轻松岂不比楚长歌乐得逍遥自在?
于是她顺应心意,从善如流咧嘴笑道,“皇后娘娘,走得再慢一点吧,否则凤冠会掉。”
被小鱼这么一激,楚长歌脸色一红一白,煞是好看,待得楚长歌走到自己身前,小鱼又笑道,“娘娘,你说吧,奴才自当洗耳恭听。”
“秦小鱼,你看这御花园中花开得多艳,可临冬,统统会凋谢,只有红梅独自傲立于寒冬之中,迎着风雪盛开。”
小鱼明白楚长歌的意思,她秦小鱼就是这些杂花,楚长歌才是傲雪红梅,无人可比。
“你可知皇上寝宫后院所植之树皆是古梅,为何在这宫中梅花饰物是御用之物。本宫来告诉你,因为本宫最喜之花便是梅花,皇上曾夸我清逸秀妍,有梅之神韵。皇上赏梅是在想我,有梅伴着皇上入眠,便是我伴在他身边。无论他封你九千岁也好,还是他今日为维护你所做出格之举也罢,那不过是他要偿还你曾为他做出的牺牲罢了。还请你不要一厢情愿,对皇上有非分之想。”楚长歌红艳的嘴唇一张一合,说的那是一个津津有味,最后她还补充了一句,“哦,对了,本宫为皇上生了个儿子,已有三岁。这就是皇上偏袒我,重罚你的原因。本宫是他唯一子嗣的母亲,你说他真正爱的是谁?而你秦小鱼,哦,不,我该叫你夏锦才对,你只不过是个插足者而已!”
楚长歌从袖中掏出相同的梅花手绢,在她面前轻轻一抖,这便由听荷扶着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小鱼愕然,楚长歌已知晓她真实身份,是慕容肆告诉她的?还有,他们真的有了个三岁的儿子吗?
所以,她真的只是个插足者?
秋风吹过,吹乱小鱼鬓角乱发,小鱼又兀自傻傻笑了起来,脸色却愈发苍白,她一开口,冲着前面不远处头戴凤冠的女子吼道,“楚长歌,你若不害怕,又何必总对我提点说教?”
是啊,若不害怕,又何必总是要对秦小鱼说这些,正因为她捉摸不透那男子的心,所以她才会慌,才会怕,楚长歌步子微微一顿,一捏手中帕子,再迈开步子往那似无尽头的道路走去。
小鱼才吼完,又开始愤愤大骂慕容肆,“该死的昏君,竟然跟楚长歌三年前就把小人给造了出来?还赏我什么该死的梅花手绢!”
心中愤怒,就把那条破手绢从怀中给扯了出来,怔怔看着那洁白帕子一角的红梅,心一横,就往地上一扔,用力踩了几脚,就把这帕子当做了楚长歌和慕容肆一般,狠狠地踩在地上,发泄她心中怒火,“臭不要脸的慕容肆,逢人就送梅花手绢,你是搞这玩意儿的批发么?”
看着地上那帕子满是她的脚印,脏脏不堪,她紧紧握着拳,决计不会去捡,既是脏了的东西,何必去捡?跟那个脏得不能再脏的男人一样!
她扭头就走,全然不知身后有人从茂密树丛中走了出来,楞楞看着地上那被她踩脏了的帕子,一脸僵硬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