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七年,一月末。
一场大雪突然降落,一夜之间将巴蜀之地,乃至整个华夏裹上了一层银纱。
云中谷一线天内,李巴山穿着一身白衣棉袍,裹着一裘皮大氅,踩着新雪一步步朝着外面走去。
在他的身后,马忠、甘霖等一干云中寨的将官紧跟其后。
“大哥,此番去京城可要万万小心!此事能成就成,不能成咱们照样能够搏一个光明未来!”
马忠看着李巴山,郑重的说着。
“李大哥,别忘去北军那里寻寻我哥!”
甘霖见此也忍不住开口叮嘱了起来,眼中满是期待的目光。
啪嗒!
李巴山扭头看着送别的众人,笑着说道:“北军那里我一定会去的,霖妹妹放心就是了!……买官一事势在必行,若不弄个功名出身,日后天下危难之时,又如何能够让那些能人士子甘心来投!咱们寨中又不是没有财物,总要去试试!此事若是成了,对我等日后定有天大的好处!尔等都能够有个官身,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这话虽是安抚之话,可也是李巴山心中所想。
这个时代是士族的天下,没有官身,没有背景,又如何能招揽到天下的文人士者。
一个匪类出身的割据诸侯,还比不上一个商贾出身小吏。
这是一个不仅看学识,还要看出身的时代。
哪怕是穷的如同乞丐般的皇子,不论走到哪里,只要一提身世,自会受到各地官员士绅资助,甚至是受到极高的礼遇。
而那匪类出身之辈,哪怕是成就在高,也会被人看不起。
眼下距离那一场撬动大汉数百年根基的动乱即将到来,李巴山也不得不提前做出准备。
“诸位不必在送,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
李巴山走出了一线天,和马忠等人告别,这才骑上了一匹白色的骏马,带着两伍士兵,扬长而去。
根据李巴山的推算,如今告密者唐周已死在绵竹,张角起义定会是在三月。此时他去洛阳谋官,去的正是时候。
一想到他就要在长安见到那些一直想要见的人,心中就忍不住一片激动。
十天之后……
一队快马风尘仆仆的在漫天大雪中,驶入了西京长安。
长安虽不是大汉都城,但往日繁华仍旧还在。
晚冬的这一场雪断断续续的下了十日仍旧未曾停下,道上的车马人烟稀稀寥寥,除却赶着春儿入中原的商旅,亦或是从西凉来的马队外,这路上几乎是千里无人行。
大雪飘飘落下,厚实的积雪被高高的堆起,长安城的街道上人烟稀少,除却主干道两旁的商铺酒肆仍有人在,几乎家家户户都闭门过冬。
“哎!没想到到了长安,也常见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牵着马,走在长安的街道上,李巴山看着从身旁走过的一辆出城的运尸车,忍不住叹息的说着。
这一路走来,路上村落甚至是其他的城中,常见贫苦穷人耐不住寒冷饥饿冻死路边家中,每每见此他心中总是忍不住的叹息。
这些年来,大汉灾情连连,难民无数,赋税又是极重,能在这寒冬中渡过去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主公,这年头要不是赋税太重也死不了这么多的人!可惜啊!这场雪下的忒不是时候了,原本这些人或许可以渡过这个冬天的,却被这一场雪要了命!”
跟在李巴山身后的一个穿着黑色棉袍的青年忍不住说着,他一边说一边看向了周围,嗅着那街道两侧店铺中散发出来的肉香气味,忍不住咽了两口唾沫。
这人正是当日在云中寨中,鼓动士兵减少训练的花相生。
经过这几个月的训练,花相生竟全部坚持了下来,在没有说任何的苦累。在前几日的考核中,花相生甚至还拿下了全军第一的名头。
得知李巴山要离开巴蜀入京都洛阳,他也是第一次报名要跟着来的。
这一次李巴山带来的两伍士兵,花相生是统领。
李巴山长长一叹,看了眼身后不断吞咽唾沫的士兵,笑着说道:“走这一路大家伙也都累了,去前面的客栈先行放下东西,等一会儿出来喝酒!”
“哈哈!多谢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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