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方。
清晨的风徐徐吹来,吹的何英头盔上的翎羽随风摆动,让何英看起来更加的神俊,但在李巴山的眼中何英倒像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
“跪下!”
很快,飞雀押着一队十人的俘虏走了上来,这些人都是南狼土寨的普通百姓,他们中老幼妇女皆有,有的人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
这些人皮肤黝黑,和汉人没有什么两样,他们神情萎顿,眼中泛着凶光,看向何英等人时,更是露出了一种择人而噬的凶狠神情。
似他们想要吃了这一支屠了他们寨子的汉人!
或许当初李家庄的人被屠时,也是这般的愤怒吧!
李巴山心头更沉,不敢去看这些俘虏,心里面无奈的想着。
“尔等不听军令,懦弱不前,有损士气,我本是要杀你们祭旗的!但诸将谏议,让我给你们一次机会!所以,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眼前十人为南狼俘虏,尔等若要活命,只需要每人在这些人的身上砍上一刀,便可归队,倘若能一刀斩杀,我可破格提拔为伍长,统领一伍!但谁要是懦弱,我必杀之!”
何英扫了眼跪地的俘虏,扭头看着身侧的李巴山等人威严的说着。
他的声音冰冷无情,听的人头皮发麻。
“他竟是个杀将!”
李巴山心头更沉,在祁山兵营中他也遇到过嗜杀成性的军伍将官,只是那些将官只对贼人冷酷异常,而何英不仅对南狼无情,就连自己人也是异常的无情。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难道就不怕大军哗变么?
站出来的士兵吓的一颤,方才还四处观望的士兵,也都低下了头来。众人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巴山,你是戴罪立功之身,本将也极看好你!你就站出来,为大家做一个榜样如何?”
何英见众人无人上前,面色阴寒的如同雷雨天气,他不满的看着李巴山,期待的说着。
李巴山听的一颤,他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胆敢拒绝,何英就会用他的脑袋来祭令。
可他心中又极不请愿砍伤这些南狼的普通人!
“别忘了,他们可是你的仇人!你不是说要为家人报仇么?现在仇人就在眼前,你怎的懦弱了?你这样做对得起李家庄死去的人么?”
何英眉头越皱越深,他或许是真的想要将李巴山收为己用,话竟不知不觉得多了起来。
李巴山低着头,只觉得何英的话如同刀子,正一刀刀的刺入了他的心脏,让他难受异常,记忆中又回忆起了李家庄的亲人面孔,他心中忽的泛起了一个冲动,竟一步走上了前去,一把将腰间的环首大刀拔出。
旁边的何英见此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来,而李巴山身后的众人则是脸色一变。
只是,刀虽然拔出,可李巴山在看到身前的俘虏时,竟一下子呆在了那里,他竟觉得手中的刀沉重若山,无法举起。
李巴山厚重的呼吸着,他扭头看了眼正期待看向他的何英,又扭头看向了另外一边的飞雀,眼中光芒一亮,忽的想到他也有军功在身,不必如此,当即对着飞雀用口型说道:“帮我证明!”
凌晨突袭时,他也杀了一人,当时正被飞雀看到,只需要飞雀上前说一句话,李巴山可立刻回军阵,不必受这良心上的煎熬。
然飞雀却视若未见,不肯帮一丝一毫。
“怎么?你还不动手?”
何英似乎没有了耐心,不留任何情面的冷声喝斥了起来。
他这一喝,就连飞雀都吓了一跳。
显然,何英还未曾发过如此大的火气。
李巴山心头更沉,低头看着眼前跪成了一排的俘虏,握着刀的手竟颤抖了起来。
“阿尼玛嚓勒个必的……”
跪在地上的俘虏中,有一个断了一臂的中年用土话大骂了起来,他的眼中泛起了一团凶光,竟直接从地上窜起,张口朝着李巴山咬去。
这突如起来的变故,让李巴山一惊,下意识间,抬手一刀撩下。
噗!
人还未近身,已经被撩下的刀一刀断喉,鲜血若喷泉,溅了李巴山一脸。
南狼土著瞪着李巴山,嘴角竟怪异的勾起了一抹笑来,他渐渐的软倒在地,抽搐了一番,方才气绝。
“……”
李巴山心神一震,他脑中尽是土著死时的模样,一股难言的苦楚自心中溢出。
“好!虽不是一刀斩首,但也是一刀了断!李巴山你做的不错,我破例提升你为伍长!”
何英忽的大笑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看向了和尚等人,目光中不带一丝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