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想到,四儿子身上居然有这样的趣事发生,一时没忍住便乐出了声儿:“确实够傻的。”
茹蕙狂点头:“还是皇阿玛英明,你说他若把这时间用来放松身心、休息休息多好,也不至于把自己累病了,这每日家里里外外多少事,本就有操不完的心了,他偏还给自己找不自在,何苦来哉,还有啊……”
四爷木着脸坐在椅子上听他阿玛和他媳妇兴致勃勃扒啦他的诸般糗事,面上镇静,心中崩溃,怎么也想不明白,早前他阿玛不是还嫌茹佳氏迷惑他吗?怎么现在就全忘了。
……
看着四儿子带着媳妇儿子离开的背影,皇帝脸上露出一出玩味。
“茹佳氏待老四这情状,朕看着怎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味儿?”
李德全的腰往下弯了弯:“奴才不敢妄言。”
皇帝挥了挥手:“不是朝政,说说无妨。”
李德全这下抬起头,含笑道:“万岁爷可还记得去年微服去小汤山,在山脚村子歇脚的事?”
皇帝想了想,恍然:“可是六旬老翁被老妪杖责的事?”
李德全忍笑点头:“万岁爷当时不忿,上前询问,道可助老翁重振夫纲。”
皇帝抚额而笑:“谁知那老翁却道老妪是他八旬老母,盖因其上日赴宴饮酒过量,致醉卧田间,险些着了风寒,老妪忧心一夜,直到第二日见老翁无碍,这才将其杖责,着其以后不可再犯。”
李德全眉眼弯弯提醒皇帝:“误会解开,母子二人邀万岁爷用茶,茶间闲话,那老妪说起儿子幼年至今种种劣迹,一脸恨其不争……”
皇帝眯眼回忆:“老妪言语嫌弃,实则字字句句尽是对儿子的维护……朕后来与大臣说起此事,大臣道二人母子情深……”
皇帝停住话头,一脸怪异转头看向李德全:“茹佳氏和老四……”
李德全低眼顺眼,没敢接声。
皇帝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老四什么时候会醒悟?”
皇帝双手负于身后,慢慢踱步走向正殿,他还有政务尚待处理,已过而立之年的儿子已能处理好自己的事务,他就不多操这些闲心了。
“突然有点寂寞。”皇帝坐进御案后的龙椅,看着李德全放到御桌上的一叠奏折,皇帝心想,他也许真的可以将弘曜接至身边教养,过过含蚀弄孙的生活。
……
鄞见过皇帝,又去永和宫请过安,四爷领着妻儿回了贝勒府。
“爷,年羹尧年大人已等你半天了。”四爷刚进府,高勿庸便急急赶了过来。
四爷脚步一顿:“来了多久了?”
“自申时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奴才请了茹佳小爷与邬先生陪着他闲话,奴才看他们聊得很是投机。”
听罢高勿庸禀告的四爷本欲加快脚步,只是回头一看妻儿,却是按捺住了心思,继续慢慢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问高勿庸三人都谈了些什么,茹芾可应对得当,年羹尧可曾轻慢茹芾,邬先生神情如何等等。
在东小院与主院所分叉口,茹蕙停住脚步:“弘曜,你是大孩子了,该跟着你阿玛学习接触外界的人事了。”
弘曜抬起头,看着额娘沉沉的眼,想了想,转头看向四爷:“阿玛,弘曜陪您待客吧?”
四爷低头看着一脸肃色的儿子,唇角翘了翘,伸出手。
这是答应了。
弘曜伸出手,将小手放进阿玛又宽又大又厚的大掌之中。
看了一眼站在角门处含笑看着他们父子俩的茹蕙,四爷没再多话,牵着儿子的小手,转身进了前正院。
正殿主厅,见到四爷携子而来,室内分座两侧的三人同时起身。
“奴才年羹尧请主子爷安,请小主子安。”年羹尧双膝着地,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四爷放开弘曜的手,快走一步,伸出双手将年羹尧自地上扶了起来,“亮工别多礼,快起来,我这刚从宫中回来,劳你久等了。”
四爷含笑打量着一身常服的年羹尧,亲近地抬手拍了拍年羹尧的肩:“精神头儿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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