怖的故事当前,你也敢背他?”
夷波翻了翻眼,“是西岳奇童吗?”
如果没记错,那小老头是小孩的师傅,化成小山只是为了考验他,当然最后也没把他压死。龙君年纪大了,记忆出现偏差,举了这么失败的例子,令人唏嘘。不过嫉妒是爱情萌芽的征兆,分明是要苦尽甘来啊!夷波心里窃窃高兴,转身扶着千机道:“料想长老也舍不得让我背的。”千机点点头,她甜甜一笑,“那我扶着你吧,地上有点滑,别摔倒了。”
龙君一甩袖子,负手继续前行,他已经品咂到心头涩涩的酸楚,有时候会突然生出一股冲动,干脆把她占为己有算了。可是他舍不下这张老脸,到时叫三界怎么看他?还有他的天劫,万一过不去,把她变成二婚,行情就不紧俏了。
他垂头丧气,心情十分低落。想当初他被囚禁在紫金梁上的时候,也没这么忧伤过。细雪纷飞,打在他的脸上,他轻轻仰起头,一大片乌沉沉的苍穹撞进眼里来,从侧面看上去这个姿势诗意到令人心碎。
阿螺拿肩顶夷波,“你看,龙君今天看上去特别有品味,连我都要喜欢他了。”
夷波一听就慌了,“扣扣对你一片真情,你不要辜负他。”
“他?”阿螺对插着双手呼出一口云雾,“玛丽苏的人生,永远无法理解路人甲的痛苦。”
夷波胆战心惊望着她,“阿螺,你真的喜欢龙君吗?如果是这样,只能……”她吸了吸鼻子,“二女共侍一夫了。”
她泫然欲泣,阿螺简直对她的智商不抱希望了,“我也就是一说,你居然相信?我发现你离了水好像就不怎么机灵了,这是先天缺陷吗?”
她摇摇头,“可能进了水会好一点吧,我自己倒是感觉不出来……”
刚说完,忽然听见天上雷声隆隆。真奇怪,这种环境居然会打雷,这也太玄幻了。
众人向天上看,乌云满天中隐约看见一面旗帜猎猎招展,旗面上大大写了个“天雨”。夷波纳罕地喃喃:“天雨是什么意思?要下雨了吗?”
千机蹙起了眉,“是天雷。”
果真一片乌云翻卷过,露出了底下的一个“田”字。他们这群人里,除了龙君和夷波,其他人都有渡劫的可能。但是北溟一族不在五行中,造册上应该没有关于他们的记载。龙君朝阿螺看了一眼,“恭喜,你要渡劫了。”
此话一出,惊得众人魂飞魄散。阿螺嗷嗷尖叫:“怎么连个通知都不发!”
要发什么通知?上了千年的妖怪才有固定的渡劫时间,像他们这种小妖,想起来就劈你一下,怎么样?还不服气?不过雷神很缺德,平时不发难,偏偏是在他们法力最微弱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东陆了,他居然跟到飞浮山来,货真价实的全球追杀。
龙君四下看,最近的山洞也在千丈开外,只有倾力一搏了。他一手拽一个,拉起了夷波和阿螺,用尽最后一点灵力,把她们运到了山脚,等落地之后回身看,千机长老、护法,还有扣扣在原地发呆,离得太远了,只有飘忽的三个小黑点。
“怎么把他们扔下了?”夷波有点着急,“我要去救他们。”
龙君不悦地咂嘴,“现在不是你圣母的时候,天雷有误伤,劈了你两回了,怎么不长记性?本座能力有限,只能救你们两个,其他人顾不上,只有靠他们自救了。”
反正他想过,就算能再跑一趟,也只救邕崖护法和扣扣,至于千机长老,不是他公报私仇,实在是只长了两只手,没有办法唉。
还好他们跑得很快,天上电闪雷鸣,他们从一片火光里冲了出来。躲进山洞后靠着崖石呼呼喘气,扣扣发现自己的衣角都给烧焦了,千机长老那身漂亮的裘皮被烧秃了毛,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个个灰头土脸。
阿螺抖作一团,“怎么挑了这个时候?我现在一点法力都没有,与凡人无异好吗,他还劈我,不是趁人之危吗?”
龙君站在洞口往外看,云层里露出雷神的脸,和一般人想象的不太一样,并不是怒目金刚的模样,反倒是八字眉,眯觑眼,看着像个老实头儿。越老实的样子,其实越不好对付,这种人有股憨劲,看他们不出去,会盯住一个地方猛劈,这山能经受住多大的冲击?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劈塌一块。
他叹了口气,“人家也是职业需要,每月都得完成指标……北溟有屏障,能避免雷击,出来了就不一样了。”看了千机他们一眼,“都小心点吧,被劈到就灰飞烟灭,只能葬在这里了。”
头顶上雷电继续肆虐,只觉地动山摇,山石震落无数。阿螺抱着头往外看,“天雷是敞开了供应的吗?会不会劈一阵就停了?”
龙君摇头,“这山支撑不到配额消耗完。”
所以回避解决不了问题,等把山体劈开,还会连累大家。阿螺回身握了握夷波的手,“你要保重自己,要是我有幸不死,回来咱们还是好姐妹。要是我死了……”她转头看龙君,“请君上照顾好夷波,万一她想掌握主动权,您千万别听她的,她身体不行,尤其不胜腰力。”
龙君挑起了两道眉毛,果然是贴心好闺蜜!不过她这一去,想活着回来基本是不可能了,他在没有掌管南海之前也需渡劫,曾经领教过雷神的厉害,工作太认真,几乎零差评,这种人简直就是机器。阿螺死倒不要紧,可她一死傻鲛会难过,怎么办,想起阿鲛哭,他就舍不得。他咬了咬牙,横下一条心,“先等等,本座和他好歹同朝为官,容我去说个情。不过别抱太大希望,他既然选在这里动手,就说明是有预谋的。”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脸,惆怅不已,“本座是直男啊,这下子真要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