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事,好第一时间夺路而逃。
这河鲜的审美倒很不错,没有艳丽的配色和复杂的装饰,但是每一处都精致典雅,看上去舒适。忙了一天很乏累,游上床,床上有珊瑚枕头和轻柔的缎面被子,虽然在水里盖被子有点荒唐,却别有一种人性化的趣味。
她躺倒,有点困了,晕沉沉的感觉涌上来,大力伸了个懒腰。正要合眼,忽然听见笃笃的敲门声,绵长且带有挑逗意味。她撑起身飘到门前,打开一条缝,门外是换过了衣裳,看上去更加腰缠万贯的惊虹驸马。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原来小姐也还没睡,有缘有缘。”
她吐了一串泡泡,“已经要睡了……”
他恍若未闻:“既然没睡,那我们一起喝一杯,谈谈理想吧,小姐以为如何?”
理想?多么遥远的字眼。夷波很想告诉他,自己的理想就是三饱两倒,即一天三顿,顿顿酒足饭饱,吃完了午后一觉晚上再一觉,半夜里最好还有夜宵……不过这样的人生目标,说出来会不会遭他耻笑?她很为难,“我没有理想。”
惊虹驸马有点惊讶,没有理想简直就是最好的理想。就像一抔陶土,可塑性高,搓成圆的就是圆的,捏成扁的就是扁的。他哈哈大笑:“不瞒你说,本君以前和你一样。嗳,真是有缘啊有缘。”
夷波呆滞地看着他,眼前渐渐出现了重影。她实在是太困了,可他还在絮叨:“其实留在沧浪水也是很好的选择,这里环境优美,景色宜人,是居家养老的上佳之选。以后就别回南海了,深海之中危险多,不及内陆安全。如果你留下,我派十个仆从伺候你,每天五荤五素营养搭配,另有各种美味小食管饱,你看怎么样?作为女性,最大的愿望不就是无所事事,衣食无忧吗。你是好女孩,好女孩就应该被善待。”
这样的表态,其实就是利诱,给她丰衣足食,把她养在这水晶宫里当他的小妾。夷波虽然不太聪明,但是多少也听出些端倪来,“你这么想,公主知道吗?”
惊虹驸马愣了下,“她知不知道重要吗?现在不管是人间还是妖界,风气就是这样,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她有什么可不服的?”
所以当凤凰鱼有了立足之地,渐渐掌握主动权之后,当初对他有恩的黄脸婆就可以想办法架空了。也许这只横公鱼的野心还不止于此,恐怕将来取代了老丈人,龙公主更要遭殃。
夷波避之惟恐不及,要不是想等阿嫚现身,她已经有了想离开的打算了。她恹恹别开脸,“你太直接了。”
他笑了笑,“节约大家的时间嘛。”
他话刚说完,一把剑直飞过来,离他的脸也就两指宽吧,斜擦过去,咚地一声插在门框上。剑柄颤动,剑身震荡,发出嗡嗡的声响。
惊虹驸马吓了一跳,见又是那个多管闲事的干爹,不由恼羞成怒,“阁下究竟要干什么?夷波只是你的干女儿而已,你的戏路也太宽了!难道不让她寻找幸福吗?我们鱼类求爱向来不兜圈子,一条鱼的一生也可以有不止一位伴侣,你妨碍我们,天理不容。”
龙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渣鱼,你乱来不要紧,河里水蛭、鲎虫多得是,不去祸害她们,却来蒙骗涉世未深的远客,鱼品简直无下限!鲛人一生只爱一人,你要为了一己私欲坑她一辈子,先问问本座的剑答不答应。”
惊虹驸马感到空前的挫折,也被刚才那横空飞来的利器吓着了,还好只是擦脸而过,要是毁了容,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仔细打量这位干爹,年纪看上去比他还轻些,道行似乎很深。在他周围总有无形的圆光闪耀,或许真的已经位列仙班了吧!他有些畏惧,真要是如此,实在惹不起。看来到手的肥肉得暂时放一放了,眼下看得紧,总有疏于防范的时候。届时找到机会再和美人联络感情,只要夷波自己同意,干爹也只能靠边凉快了。
他勉力按捺,保持风度,“时候不早了,快些安置吧,我明早再来看你。”
他退后,龙君却迈了进来,吩咐夷波:“去铺被子,本座今晚睡这里。”
惊虹驸马目瞪口呆,“喂,这样合规矩吗?堂而皇之和干女儿同室而眠,简直堪称无耻的最高境界!”
龙君回身看着他,并不说话,但眼锋如剑,几乎把他片成了骨架。
惊虹怯懦了,知道他是怕他今晚再来骚扰,打算彻夜守着夷波了。虽然关怀之心可以理解,但这么做是不是有伤风化?男人还是比较了解男人的,看来夷波对这位干爹似乎寻常,可是这位干爹已经动摇了。不要脸啊,老牛还想吃嫩草,龌龊!
惊虹驸马一面唾弃着,一面往走廊那头去了。世上什么最可恶?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干爹太不像话了,如果自己无法抱得美人归,也一定不能让他如愿。
房门关上了,夷波停在门前发怔,“要一起睡吗?”呕地一声欢呼,“太好啦。”飞快到床上躺平,“干爹快来。”
龙君走到床前叉腰问她:“你知不知道这条胖头鱼对你心怀不轨?”
她点了点头,“他想让我做宠妾。”
“去掉那个宠字,别给自己贴金!”他虎着脸说:“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对他敬而远之?你难道不害怕?”
夷波眨了眨眼,“干爹叫我结交朋友的。”
“那本座有没有告诉过你,交友需谨慎?”他气得厉害,狠狠盯住了她的尾巴,“怪不得是只鲛人,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夷波不明白,撑身问:“为什么?”
他错牙一笑,“鲛人的终身梦想是什么?不就是劈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