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并走了。
办公室内,只留下了傅臻一人。他呆滞的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移动。
空气中,艾爵红茶醇厚的香味一刻不停的诱惑着人的味蕾,可于傅臻来说,却尽是苦涩。
良久,他才好似真正缓过神来一般走到桌案前。
颤抖的手将茶杯端起,傅臻尝了尝那杯曲径亲手所泡陆明渊却连一口没有喝过的红茶。
味道恰到好处,然而傅臻的心里却已经满是挫败的凄凉。
真相彻底大白。
就像他之前担心的那样,自己对于曲径而言,不过是怀念陆明渊的一个替身。即便所有人都认为曲径爱他入骨,可他却能清楚的感受到,这所有一切让人沉醉的情愫,都尽数属于另外一人。
可笑的是,他之前还自认为能够操纵曲径。
更可笑的是,他还在曲径身上付出了真正的感情,并因此体会到了什么叫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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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陆明渊和曲径却并非如同傅臻所想那般在哪里幽会,而是走到学院一处隐秘的角落。
停下脚步,陆明渊转身看向曲径,仔细打量了他半晌方开口说道:“茶的味道变了。”
“当然,人也变了。”曲径眨眨眼,笑容温和中透着一丝薄凉,左右没有半分真心实意。
陆明渊看得清楚,心下了然,干脆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目的:“我可以帮你报复傅臻,并且始终让傅臻认为自己就是我的替身。但是我要报酬,否则我就揭穿这一切。”
“你的想法我大致能够猜出来,多半是打算让傅臻体会一把被玩弄感情的痛苦。但如果傅臻知晓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演戏,什么替身也不过是是是而非的欺骗,恐怕你的希望也便会落空。”
这是明目张胆的利益要挟,也的确十分符合陆明渊自私自利的人设,曲径并不意外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抿了抿唇,脸上的笑意也收起了几分。
“你想要什么?”曲径询问。
“帮我生个孩子。”陆明渊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解释:“只要孩子,我不会和你结婚。因为陆家逐渐没落,我需要一个天赋足够惊才绝艳的继承人。”
陆明渊语气平静,说道生孩子竟跟谈论天气不错的态度一样。曲径定定的看了他一会,答应的十分干脆利落:“没问题。”怕就怕你熬不到索要报酬的时候。后面半句,曲径藏在了心里。
他这般轻率的应承让陆明渊楞了一下,沉默了一会才感叹道:“你确实变了。”
“不都是你教我的吗?”
曲径的笑容优雅而温柔,可陆明渊在这一瞬间清晰的看出了他眼中的恨意,同时明白了一件事。
曲径的确恨傅臻,但也同时恨着他。如此轻而易举的答应他的要求,不过是因为他还有后手。甚至可能是足以将自己一并毁灭的后手。
这将会是一场与虎谋皮的博弈。
他赢了,能得到一个惊才艳绝的继承人。若是输了,恐怕下场不会比现在的傅臻好到哪里去。可即便是这样,陆明渊依旧被诱惑了。他实在太过好奇,这个曾经被自己轻视又随手抛弃的孩子现在会有怎样的成长。
陆明渊的唇角第一次有了笑意,他看着曲径的脸,认真的点了点头:“的确是我教你的,但愿你青出于蓝。”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于此同时,第三根因果线轻轻地颤动了一下,一条微不可见的细纹,慢慢地出现在最上端。
对于陆明渊这种利益至上的人,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无法成功将他诱惑。唯有势均力敌的正面交锋谋算才能触动他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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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第一学院
陆明渊离开了已经有一段时间,可曲径却依旧没有从角落中离开。他随意的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手里还把玩着一片掉落在身上的落叶。悠然惬意的模样好似在等什么人。
果不其然,身后的灌木丛微微晃动,一个矫健的黑色身影从里面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随着他的接近,影子慢慢拉长,变成了优雅俊美的男人。
正是曲谦昭。
“你之前要我查的事情都查齐了,这个傅臻果然不是个干净的。”将手中的卷宗递给曲径,曲谦昭习惯性的从后面把他搂在怀里,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
不理会他粘人的举动,曲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而后就将卷宗打开仔细的看了起来。
里面记录的都是傅臻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和对外表现出的与世无争醉心科研的模样不同,傅臻的野心极大,并且也极其贪婪。只是他很聪明,又有足够的耐心,将所有肮脏手段藏在内里,外表看起来却是完全无害的模样。
仔细的翻了一遍,曲径抬手将卷宗又还给了曲谦昭。
“把这个给傅家嫡子送去,我想他会知道怎么做。总要物尽其用才好。”曲径勾起唇角,笑得格外纯稚美好,仿佛是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年。只是眼瞳中丝丝缕缕的意味深长,让这份纯稚显得格外的魅惑。
“如你所愿。”曲谦昭答应道,但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收紧了扣在曲径腰际的手:“你托我办的事情聊完了,现在咱们是不是该谈谈别的?”
“什么?”曲径不解。
“陆明渊。”曲谦昭语气温和的提示,可周遭的温度却随着陆明渊名字的出现而骤然寒冷了下来。“你和他的交易,太过了。”
“放心。”曲径拍了拍曲谦昭的手背:“不过是引诱他入局的借口。”
“最好是这样。”曲径语气中对陆明渊的厌恶让让曲谦昭的心情稍稍被安抚了一些,但依旧无法彻底平息。
毋庸置疑,当他在暗处听到陆明渊和曲径之间的交易时,即便知道不能作数,也依旧激起了他心中的杀意。
怀中的少年实在让他太过着迷,恨不得将藏起来连一片衣角都不让人看到。纵使是口头上的玩笑也让他无法忍耐。
曲谦昭忍不住低声开口警告道:“别忘了我和你的约定。你可以报仇,但如果被别人弄脏,我会亲手清理门户。纵使成为千古罪人,也在所不惜。”
抚弄喉结的手指带着森冷的杀气,虽没有真的用力,但那种生命被人捏在手上的感觉却始终萦绕在心尖,危险中夹杂着一种让灵魂都为之战栗的色气。
而这样霸道的强迫姿态也让曲径不喜,他没有反抗,只是安静的偏过头看着曲谦昭,可于此同时一根尖锐的藤蔓也突然出现,隔空对准了曲谦昭的心脏。
“这似乎不符合你的风格。”恶意挑衅的大猫不能过度纵容,曲径的语气也激起一丝怒意:“第一次听说,你对玩具还有这样偏执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