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实也确实如此,慕慕独居在一间公寓里,父母和她的联系只有每月一次的转钱。从调查到的情况来看,他们没有参与此案。慕慕的社会关系十分简单,除了他们,能查到的都是在校学生,和此案同样没有关系。
那么,慕慕背后,到底是谁?把人命完全当作儿戏,甚至胆大包天到敢劫警车!
☆、专利之争
王雪那边线索断了,徐啸煜暂时把工作重心转移回燕京。徐啸煜奉命追查薛铭贩毒一案,然而,即便是凭借他多年来的缉毒经验,能够查到的信息都太少了。既然是贩毒,那么上游要有卖家,下游要有买家,可在薛铭这里,毒品就像是凭空出现,去向更是无人得知。
要么薛铭是一个绝世毒枭,老辣如猎鹰,都无法看破他的手段。要么……案件里有徐啸煜尚且没有调查出的隐情。
一方面,徐啸煜吩咐手下继续搜集所有可能相关的信息。另一方面,他进了一趟看守所,亲自审问薛铭。
狭小而逼仄的房间,仅有一盏吊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审讯桌一边,薛铭身穿囚服,坐姿随意。他尽量表现地无所谓,可走来时的动作,已经泄露了在牢里的遭遇。
薛铭把全身的重量,更多压在右腿上,走路姿势微微倾斜。徐啸煜佯装不小心,碰到了薛铭的左腿,薛铭登时便疼得龇牙咧嘴。
“里面的日子,不好过吧?”徐啸煜明知故问。
薛铭潇洒一笑:“没办法,以前得罪了太多人。”
“早点交待那笔钱的去向,不管审判是死是活,起码能求个痛快。”
薛铭嬉皮笑脸:“长官,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钱,不信你可以给我测谎。”
局里对薛铭用了好几次测谎仪,都没能找出破绽。徐啸煜懒得再做那些无用功,他倾身靠近薛铭,在薛铭耳边,轻声说:“程安安结婚了。”随便一查,就能知道薛铭对程安安的珍重。
薛铭脸上的笑意隐去了,他虽然进了局子,但积威尚在,手下的弟兄敬重他,想方设法给他传来外界的消息。程安安结婚的事,他当然知道,他不明白的是,徐啸煜现在提到程安安,安的什么心?
“我警告你,别动她!”薛铭蹭地一声站起,拎起徐啸煜的领口。原本在审讯室外面的警卫冲进来,电棒无情地砸向薛铭:“老实点!”
徐啸煜挥手,请警卫出去,淡淡一笑:“这件案子牵涉极广,撬不开你的嘴,我只能向上级申请,动用非常手段了。至于那个女人会受到什么伤害……”为了逼供,他不惜用程安安的安危威胁薛铭。
如果薛铭知道,猎鹰和程安安的关系,就会明白,徐啸煜此举是雷声大、雨点小。可惜薛铭不知道,他身形一软,瘫在座椅上。
“你们看到的明面上账务,很多都是假的。真正的账本,在我的心腹手里,你去找一个人,他叫……”薛铭先前死咬着不放,是因为账务往来里有薛氏所有的秘密,秘密也就代表了软肋,但凡他有一丝不想在这次事件里倒下的念头,就不该坦白,那是把伤害自己的尖刀,送到别人手里。而现在,他顾不得了。
徐啸煜拍拍薛铭的肩膀,走出审讯室。他拿到了薛铭所说的账本,案情却并没有如他们想象之中那般迎来转机。账务清清楚楚,即便是灰色收入,都没有含糊。唯一一笔去向不明的转出,是在薛铭入狱后发生的。
如果薛铭提供的账务是真实的,那么反而能够证明他的清白,只因其中没有任何和毒品有关的交易。只是如此一来,又如何解释那笔消失的巨款?
徐啸煜只觉,此案越发迷雾重重。
手下愤愤不平:“老大,我看这本账务根本就是假的!他骗了你,想用账务误导你。”
“口说无凭,事实至上,你派人去查,核对里面每一笔账务。”
“这么庞大的账务信息,核实的话,需要大量人力成本,也太浪费时间了……”属下还要再推辞,对上徐啸煜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心下一惊,沉声道:“是!长官!”
至于徐啸煜自己,则再次回到了薛铭被搜出毒品的场子,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遗漏了。
辅仁研究室,往日忙碌的实验室,如今却是一片冷清。程安安告假,全心全意寻找夏望舒。凌寒也因为和警方的合作,来得很少。只有陆子文和导师,偶尔会来记录一下数据。
这天,研究室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导师带他参观了研究成果。半个小时后,客人离开,导师给凌寒打了一通电话,叫他来实验室。
导师笑眯眯地说:“小寒,专利权转让的事情已经谈好了,只要我们几个在上面签字,价钱方面好商量。”
凌寒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教授,我没准备出售专利权。”他解释道:“目前只是技术不成熟,等我们的合成更加稳定,我会向学术界公开合成需要的材料和方法。这是一件利在千秋万代的事情,一旦普及,将会大大改善人们的生活!”
导师一声感慨:“年轻人啊……”他劝道:“你知道这项专利投入生产以后,会产生多大的利润吗?它甚至会改变如今的商业格局!我知道,你不看重钱财,可人生在世,总有各种各样的无奈。建设实验室要花钱,购置实验设备要花钱,实验材料一样要花钱……离了钱,科研寸步难行。我不想看到,你有一天穷得做不起实验!”
凌寒据理力争:“我再穷,也只是做不起实验。可世上多的是人,穷到吃不起饭,要去垃圾堆里扒剩饭,还有的人甚至活活饿死。现在我有机会帮助他们,让他们的生活稍微轻松一些,为什么不呢?”
两个人谁也不肯让步,大吵一架,导师撂下一句话,愤而离去:“凌寒,这是我的实验室,是我邀请你加入项目,才有今天的你!别被人吹捧几句,就忘了自己是谁,我能让你成为人人称赞的天才科学家,也能让你一文不值!”
凌寒的愤怒并不比他少:“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科学不是为了某个人谋利,它是为了促进全人类的进步。你那份转让协议,我不会签的!”
凌寒收拾东西,怒气冲冲地离开实验室。陆子文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好言相劝:“你何必和导师闹到这么僵?他对你有知遇之恩,你和他掰了,别人只会说你忘恩负义。更何况,这份专利我们四个都有份,他不签字,你也没权利公开啊。”
凌寒仍然在气中:“那就让他去告我吧!就算要坐牢,我也要公开这个专利。”
“看你说的什么话,起码我和程安安两个人都会站在你这边,3对1,就算上了法院,我们也有一争之力。”
没想到会得到陆子文的支持,凌寒道歉:“以前误会你了。”
陆子文不在意地说:“从前那些,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意气之争罢了。”他问:“要不要沿着燕大走一走?或许心情会好点。”
他们边走边聊,凌寒的郁结之气消散了很多。最后,两人站在湖边畅谈,十分快意,凌寒只觉得从前眼瞎,误把导师看作善人,也误把陆子文看作恶人。
这片人工湖,景色很美,湖边,杨柳依依,湖面,水色在日光之下泛着潋滟。聊到一半,凌寒收到徐啸煜的信息:“案件有新的进展,你在哪里?”
凌寒随手回复了位置信息,等徐啸煜赶来,远远地看到一个黑衣人从背后袭击凌寒,把他打晕之后,扔进了水里。陆子文对黑衣人道谢:“辛苦你了。”之后拍拍衣服上的尘土,转身离开了。
只要凌寒的尸体在水里泡上一段时间,就能做出他失足落水的假象。徐啸煜本该出手救下凌寒,然而,在看到黑衣人右手手腕上的蝎子纹身时,他动作一顿,非但没有出现,反而隐匿了身形。
等他们全部走远,确定不会再回来,徐啸煜才出面,抱着凌寒游出了湖面,悄无声息地前往警局。
经过检查,凌寒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昏迷,很快就醒来了。病床上,他揉着脑袋问:“我怎么会在这里?对!有人袭击我,我的同学陆子文没事吧?”
徐啸煜摇头,答道:“他和那个黑衣人是一伙的,故意引你去湖边。你掉进湖里,他非但没有喊人救你,还和黑衣人说了谢谢。”徐啸煜所戴的腕表有录像功能,他直接调出视频给凌寒。
“怎么会这样?”此时,凌寒再回想起陆子文的举动,似乎确实如此,有几次他想去图书馆那边,最后都被陆子文带去了湖边。他自语:“我和他无冤无仇……”
“你拦着他发财了,如果你死了,他们就能把专利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