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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神游的样子,被徐景天完完整整地瞧了去。毕竟是领导,平日里没有和这个部门太多交集,此刻大家打闹也不敢造次,他就端着蛋糕,冷静地瞧着林一山。
于蕊想不到自己的座位吸引了林博士的注意。桌上都是女孩子的东西,之前许姐坐这的时候,什么装饰都没有,只有一盆绿萝,垂死之际被许愿拣回来,现在正枝繁叶茂……于蕊想要跟林一山搭话,看他凝重的神色,有点打怵。
最终,于蕊被林一山叫到门外,在安静的走廊里,于蕊解答了他的疑问:许愿离职了。
许愿辞职了。按照公司规定,提前一个月提交离职申请,接下来交接工作、办离职手续,部门过生日那天,许愿已经在新单位上班了。
岳海涛提过几次领证,说单位给已婚员工发放住房补助,只要没住单位房子,都可以凭结婚证领每月1200块钱。
许愿再缺钱,也不会用婚姻换补助。这点底线算是守住了。两个人不好不坏,几乎不吵架,日常沟通也没问题,状态倒是和婚后没差。但是二人关系却进入如履薄冰的状态。
许愿发现,遇到工作忙、压力大的时候,她的失眠和焦虑症状反而消失了。偶尔去见舒意,聊聊天,或者同事一起吃晚饭,她都觉得轻松。有意或者无意,她减少了与岳海涛相关的社交活动,也尽量减少二人相处的时间,这在恋爱期间,不是好兆头。
所以岳海涛提到几次领结婚证,许愿内心不再摇摆,而是坚定地否决。表面上找各种借口推脱掉了。
天气反常,说降温就降温。
岳海涛又要出差,周五给许愿打电话说,当天就走,要走三天才回来。三天出差,两天是周末,许愿也懒得追究,心里冷哼。
许愿到家,看到厨台上果然放着几个打包盒。岳海涛下午给她打电话,说回家加衣服,顺便把中午吃剩的菜打包,让她晚上热了吃。
“你晚上就不用做饭了。”岳海涛说。
许愿的头发半年也不剪一次。难得周末有时间,她准备去打理打理头发。理发师需要预约,她想到之前和岳海涛去理发,岳海涛用手机拍了理发师的名片,电话应该在照片上。
许愿有岳海涛的icloud帐号密码,她不想为这件小事给他打电话,就用岳海涛的密码登录了他的icloud。
刚登录上云,眼花缭乱。这个人没有整理照片的习惯,常常一个场景连拍好多张,也不会挑选最佳的,删除其他的。所以云存储快要满了。
许愿回想了一下,那次去理发店是在舒意怀孕前,有些日子了。她选择按日期查找。从最近的日期开始看,看到第一张,许愿愣住了。
正是左小萱——那个声音甜甜叫她嫂子的研究生。只是照片失了角度,镜头乱晃,人似乎在躲闪和笑闹,眼睛却放松地望着拍照的人。
左小萱穿了件白色毛绒绒上衣,只是照片里,毛衣被推上来,堆在脖子下的领口。女孩动作躲闪,神态狎昵。
毛衣下面隐约露出一只男人的手,抓握着,同时把人按在沙发上。室温低迷,场面火辣。背景正是自家卧室里的圆形沙发。
许愿第一时间合上笔记本电脑,扔了鼠标,站起来逃到一米开外。定了定神,重又打开电脑,拣起鼠标,仔细端起那张照片来。
再往前翻,同样角度的照片还有两张,果然是连拍大神。许愿感觉身体变得轻飘飘,不知什么时候,手开始抖,跟着全身都在抖,抖得脚跟离地,身体内部哪里在抽动,节奏跟四肢的抖动同步……
许愿深吸几口气,想把照片保存到电脑上,试了几次,找不到“另存为”按钮,难得这个时候理智尚存,掏出自己手机,把照片翻拍下来。为了节省空间,她只翻拍了一张。
做完这件事,她手扶着桌子缓缓起身,按住轻飘飘的身体,镇定地走到厨房。打包的菜还在那里,傍晚户外的光线不好,打包的菜隐约散发着味道,油味、盐味、葱味……她瞬间想起“时运来宾馆”,想起那个傍晚,满街的人间烟火。
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她隐约觉得饿。手还在发抖,索性她不再压抑,想回床上躺一会。刚躺到床边,又意识到,床可能被人用过,和圆沙发一样,也是脏的,整个屋子充斥着剩菜的味道。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晚许愿没睡,她把岳海涛和左小萱吃剩的菜扔掉,坐到客厅的地上,拿了靠垫倚在身后,眼睁睁看着天一点点暗下来,路灯燃起,又灭掉。
后半夜,许愿觉得冷,她又从衣柜里拿了件羽绒服,盖在身上。开了电视机,随便定在某一个台,关了声音,看着电视里的默默地哭哭笑笑。
岳海涛没再打来电话,她觉得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觉得我林从事的行业很牛bi?
另外,评论我都看了,一个都没放过。
想起一句话: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地。
哈哈哈哈哈
☆、十八
天将放亮,她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地面的凉气窜上来,她就起来收拾东西。
衣柜里,昨天岳海涛翻找衣服的痕迹还在。原本叠得整齐的衣服,他要拿中间的哪一件,从来不会轻轻抽,或者抬着抽,只会把衣服翻得颠三倒四。
周一岳海涛结束出差,他没再耽搁,直奔二人小窝。
icloud在其他设备上登录,他的邮件会收到提醒。邮件在周五晚上就发进了他的邮箱,他知道许愿登录了他的icloud。以往他很谨慎,不会留下敏感照片,但是周五那天,他意乱情迷,什么都忘了。
许愿没再联系他,他也没有勇气给许愿打电话。进门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不妙。虽然屋子里没变化,一切都是老样子,厨房也没动过,只是周五放在厨台上的打包饭菜没有了。但他就是知道,事情失控了,他心存的那点侥幸,瞬间消散无踪。
许愿不在。常用的护肤品和几件常穿的衣服不见了。
应南陵那个研究所的邀请,林博士要去做技术指导。刚好近期昆明有一个行业展会,研讨会环节,他要以专家身份发言。林一山准备办完昆明的事,转道南陵。
凌晨7点的飞机,他4点醒来就收到微信。提醒他天气预报降温,出差要加衣服。微信来自徐景天公司市场部的小姑娘,那个每次看见林博士都形容失态的女孩。上次去公司开会,得知许愿辞职后,他没再和人庆祝生日,去楼下抽棵烟。正好遇上市场部小茹姑娘发快递,填好单子,打好包,发现没带钱。
林一山就帮他付了快递费,小茹姑娘得上天眷顾,坚持要了林博士的联系方式,约定事后还钱。
拿到电话又加了微信,林一山把她的微信备注为“快递费”,后来小茹还了钱,郑重告知了芳名,他也懒得改。
他没回复,锁了手机屏,起身依旧穿上昨天那一身——黑色短风衣,牛仔裤。应付北方十一月的天气有点勉强,但这一身在昆明应该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