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的高个男人,却是以剑拄地,面色如金纸一般,似乎随时便会倒下。
包围圈中领头之人扬声大笑:“舒鼎天,你今日逃不过我们的天罗地网,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舒鼎天冷笑一声,虽身受重伤,声音却依然中气十足:“我舒鼎天纵横江湖几十年,你们这些黄口小儿要杀我,还早了一百年!”
“都这时候了还嘴硬,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且安心,等拿下你,我们会先留你一条命,让你亲眼见你的儿子凄凄惨惨地死在你跟前,我们再送你归西,免得你西去路上无人可陪!”领头之人大笑,便对身边人摆摆手,“上!”
眼看着这些人便要一拥而上将舒鼎天拿下,一道蕴含着磅礴力道的气劲猛然落在众人和舒鼎天父子二人之间,生生将众人拦住。
“是谁?”领头人惊惧道。
黑暗中,一个娇小的身影缓缓步出,只见她衣着朴素,头上包着块素色头巾,将她的容貌隐藏其中。一道犹如银铃般的声音缓声道:“银月婆婆在此,谁敢造次?”
第13章采阳补阴
与此同时,段府。
马车驶入段府,魏霖在家丁搀扶下慢慢步下马车,他的外祖父段正早已等候多时,连忙迎上去,双目已然赤红:“霖儿……”
“外公。”魏霖双唇苍白,低低地叫了一声,身子一晃,若不是段正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他早已倒下。
“我的孩儿,你受苦了。”段正紧紧握住魏霖双臂,早有人抬来椅子,将他扶上去坐好,正要抬起,魏霖却反手抓住了段正。
“外公,帮我报信的姑娘呢?”他没见赵以澜,心底有些牵挂。
他在破庙之中等了许久,当有人出现在门口时,他还当是赵以澜,谁知竟是外祖父派来的家丁,因对方手里有他给赵以澜的玉佩,他便知她去找了他的外祖父。既然他外祖父来接他入城,自然有他的考量,他相信他的外祖父,跟人回了城。家丁一问三不知,他心生焦急,见了外祖父便忍不住发问。
“她回家去了。”段正道。
“回家?”魏霖眉头一皱,“她并非许都人士,甚至连当朝皇帝是谁都不晓得,回哪儿的家?”
段正一怔:“照那小姑娘的意思,她家在许都城外……”然而,若真是京城周边村落的人家,绝无可能不知当朝皇帝是谁……
魏霖面色一变:“外公,你可有派人跟着她?”
段正道:“她不要人送,我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魏霖突然用力一拍椅子扶手,吓得段正慌忙道:“霖儿,万不可动气,你身上的伤可得小心着些。”
魏霖面色发白,以澜替他送信之后,竟不告而别!天下如此之大,他又要去何处寻她?
段正示意家丁速速将魏霖抬去救治,见他伤重,不免犹豫是否要此刻便将他父亲已逝的消息告知他,他怕他这外孙承受不住。
却听魏霖道:“外公,大皇子府情形如何了?我爹呢?”
段正望向自己外孙清俊苍白的面庞,心里长叹一声:“大皇子府已解围,然而太子他……已于狱中自尽了。”
魏霖瞳孔骤然一缩,双目瞬间变得赤红,咬牙道:“不可能!”
段正长叹道:“霖儿,生死有命,你要节哀,如今大皇子府的荣辱,全在你一身,你可要保重身子啊。”
“我爹他怎么可能自尽,定是有人害他!”魏霖忽然想起赵以澜先前跟他说的,目眦欲裂,“是庄王!”
他伤重,又受了连番打击,一口气喘不过来,眼一翻便晕了过去。段正面色一变,慌忙指挥家丁将他抬进屋子里,让大夫好生诊治。看着魏霖昏迷时依然紧皱的眉,段正长叹,只盼望着他这心性不同常人的外孙能早日走出父亲惨死的阴霾。
另一边,刻意不去想自己不告而别后魏霖反应的赵以澜正面对着一众武林人士,他们只要看破她的虚张声势,她就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之前见舒鼎天即将被围杀,不愿见自己任务失败的赵以澜脑袋一热,花3点好感度兑换了内功丸,又将原本包裹着东西的素色布巾摊开,东西落了一地也不在意,迅速盖在脸上,出手后缓缓走了出去——她好感度只剩下3点,二选一之下选择了内功丸,没有轻功丸的加持,她只能慢慢走出去,好在如此一来,又营造出绝顶高手的淡然与深不可测,也不算亏。
她之前也想过要不要吃一颗轻功丸,直接抢了人便跑,一是她与舒鼎天父子素不相识,他们不会轻易信任她,没有他们的配合,她不可能带上二人,二是即便她能立即获得他们的信任,万一在场众人中有人拥有远距离攻击武器呢?那她当场就要被干掉了……
因此,一番权衡之后,她只能选择内功丸,并将自己包装成一个成名已久的武林隐世高手,以此来吓退对方。因今日正好是满月,她便顺口称自己为银月婆婆,她此刻的人设是一个虽已经七十八岁,但因采阳补阴之术而保持外表稚龄的老妖婆。
“银月婆婆?”在场众人从未听过这个名号,领头之人不禁愕然。
赵以澜冷笑:“老身久不在江湖走动,没想到你们这些小辈早已换了一茬,竟不知老身名号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名号确实无人听说,然而刚刚眼前这自称银月婆婆的老者使出的一招,内力深厚,足足有一甲子的功力,在场之人,即便是内功最深厚者,也不过是她的一半。
“今日月圆,乃是老身出门寻一俊俏少年行采阳补阴之法的日子,老身心情好,你们若立刻滚,老身便饶你们一命!”赵以澜桀桀怪笑。
不但领头人闻之色变,舒鼎天父子二人面上也露出古怪之色。
领头人定定神,恭敬地拱手道:“前辈,是晚辈等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只是您久不在江湖,不知您身后护着的二人乃是何等杀人如麻之辈,晚辈们如今是在替天行道,还请前辈行个方便。”
舒鼎天闻言冷哼一声。
赵以澜呵呵一笑:“你这小辈,是不是傻?你没听老身所用的是何等功法?老身又怎会在意你们是不是在替天行道?要么滚,要么死,你们自个儿选,老身只数到五,不想走的,便再也不要离开了!”
赵以澜用一种阴狠的语气说着威胁的话语,又用她从系统那儿兑换来的磅礴内力往斜前方拍了一掌,顿时飞沙走石,气劲狂舞,土地仿佛都要崩裂。
包围圈上的众人纷纷退后,面色惊愕。
领头人脸色难看地看着不识真容的赵以澜,心中进退维谷。今日本能将舒鼎天就地格杀,谁知竟冒出个异数,以他们所见之功力,只怕即便他们一起上也是无济于事。既然这银月婆婆是为了采阳补阴练功法,护着舒断念的舒鼎天定不会任由儿子受欺侮,他若要反抗,只有死路一条。过两日,他们再过来收尸便是。
心里转过众多想法,而面前的银月婆婆不过念到二罢了。他拱手笑道:“既然是前辈看中的人,晚辈们自然不好插手,如此,晚辈们便告辞了。”
赵以澜抬了抬眼皮,懒洋洋地说:“好走不送。”
领头人对手下挥了挥手,众人转身进入夜色之中,很快消失无踪。
赵以澜借着内力,听到他们果真远离,最终消失在她内力感知范围外的时候,终于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