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叙偷偷观察了她大半个学期,每个周末就去买包子,希望有次她能抬起头,仔细的看他一眼。
可一次都没有。
去年期末考,梁叙又认出她来了,就坐在他左手边,拧眉认真想题的时候,很吸引人,一笔一划正经的很,可他稍微看了眼,不禁就要笑,上面的答案总是文不对题的。
考物理那场,他分明听见了她的啜泣声,她眼睛都快要把卷子盯出洞来了,还以为她会放弃,那成想她一边哭一边算题。
梁叙被萌到了。
他刻意的把卷子露了大半,想让她偷偷看。
她看到了。
哪成想,她忘记了,答题卡是分ab卡的。
梁叙知道这次摸底考是关于分班,刚刚那张纸条是他故意传的,他想让她被分到一班去,才起了个头,就失败了。
梁叙放下手中的笔,没心思继续写下去,支着头,空洞的视线透过玻璃窗看向楼底下冒出绿枝的杨树。
时针滴滴答答的过去,一个小时恍惚的就没了。
梁叙收好东西,提前走了。
他交了白卷。
宋词顿时坐在楼梯道上,头靠在墙边,眼眶周围红红的,难受了一顿。
她抱着腿,想了好半天也没想通是谁把纸条扔给她的。
最终,她想到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答案。
应当是人家传答案传错了。
梁叙站在楼梯上方,双手插兜,清清冷冷的看着她略颓的背影,乌黑秀发落在肩上,这个角度还能看见她的半张小脸,清透精致,下巴微翘,黑眸若水般荡漾。
他看的失神。
宋词忽然起身,用力的跺了跺脚,“真是气死我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手欠的喂。”
埋怨了两句,她背着自己的小书包,就下了楼。
梁叙冷面上不着痕迹的笑了笑,轻微而又浅显。
三天六场的考试,宋词有四场是没有成绩的。
她觉着纸条跟沾了胶水一般,次次往她身上粘,后面的考试,她有试着跟老师解释,说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师看了她良久,淡淡的回了一句,演技挺好。
显然,在“脏物”面前,她的说法是站不住脚的。
学生们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她考试作弊被抓的事,很快就传遍了。
多数人只觉得她活该。
还有看笑话的、嘲讽的。
从前没听过她名字的也都认识了她。
接连被逮了四场啊!
梁叙从没有这样挫败过,轻叹口气,窗边的位置正好能看见她站在门边被训斥不敢吭声的傻样。
他站起来,拖开椅子从后门出去了。
他想去跟她道个歉,兴许两个人也就这样认识的。
哪知道,才走近就听见她低声咒骂着,“让我知道谁害我,打死他!”
梁叙脚步一顿,经过她身边时没有停下。
宋词擦擦眼睛,扫见一闪而过的男孩,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宋词作弊被抓的事让她妈给知道了,下午考完,宋妈手里握着鸡毛掸子,在小店门口等着她。
宋词心大,难过一下子就好了。
走近了看见她妈,直觉不对,看清她手里拿着的东西,反应极快,拔腿就跑。
这都是从小到大被训练出来的。
宋妈中年发福,微微胖,不过跑起来也不带喘气的。
“哎哟,你个死丫头,看看你都在学校里学了些什么,电话都打到家里来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宋词绕着圈圈跑着,“妈妈妈,我错了错了。”
宋妈白眼一翻,“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
宋词可不敢让她妈追上,铆足了劲的跑,周围的商户都见怪不怪了,甚至有的拖出小马甲坐在门口,磕着瓜子聊着天。
还时不时提醒一声。
“小词,往左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