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虽说马儿会更加容易疲劳,速度会稍稍有所下降,但也实在是要比马车快上许多。
就在这样紧张至极的赶路之下,一行人仅仅用了不到十日的功夫,便成功赶到的北疆。
——但是,纵然这一路的用时已经被温颜急剧压缩。可是,当他们看到北疆小城之中的惨状之时,依旧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城中的情况,几乎用四个字就可以很好的形容。
——民不聊生。
城中的县衙,算是最为清净的一个地方。但即便如此,在院落之中,每一处住宅之中,都分散着感染了瘟疫的重症病人。
这城中的县官看到温颜一行人,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根本不顾忌礼节,直接便是给了温颜大礼参拜。
温颜自然是不会容许,在扶起这人的过程之中,却感受到了这县官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这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
温颜当时就这样断定。
稍稍安顿下来之后,温颜与县官坐在大堂之中,周遭没有任何侍从。
这县官为温颜添了茶,旋即歉然道,“温大夫,是真的抱歉,这城中的人……如今但凡是好上一些的,都被我派去照看病人了。纵然是我家中,现在也是无人的。家中夫人卧病在床,是老母来照看的。”
这县官是告罪的一番话,却说的温颜心中更加酸楚。
究竟是城中到了什么地步,才会使得一城之中最大的官员,都落得如此境地呢?
温颜忍着压下酸涩,与这人问道,“现如今,城中情况如何?方才我们进城的时候似乎看到,现如今城中的所有场所都是关着的?”
“……是。”这人勉强的点了点头,旋即露出一丝苦笑,犹犹豫豫的开口道。
“温大夫,如今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我就也不害怕同你说。在最先前,疫情还不大严重的时候,城中确实是正常营生的。不过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下了严令,任何人不得出城。”
“……我小的时候,人在江南长大,经历过一次江南的疫情。那个时候,当真是民不聊生。虽说我侥幸活了下来,但是却也不愿意看到那般情况再次发生。而如今……”
这官员的语气始终的相对平静的样子,只是说到这里,稍稍带着些许哽咽。
他微微顿了一下,对上温颜殷切又鼓励的目光,才叹息着道。
“其实,我是知道朝廷对于这种瘟疫一贯的处理方式的。无非就是封住整座城池,让瘟疫快些结束。至于瘟疫结束之后,城中还有多少人,便各看天命了。”
再往下的话,这官员没有接着说,可是温颜却已经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看起来,这官员原本是抱着特别悲观绝望的状态封住了整座城池,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使得这瘟疫不在整个北疆流通。
这也通常是常规做法。
不过,如此清廉的官员,在封住城池的时候,也将自己所有的家人一并封在了城内,这实在是少见。
温颜当即伸出手,在这官员的手臂上轻轻拍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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