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人人都知道走剑门弟子和这个门派一样神秘,凡是出去走剑的弟子,无不在江湖上掀起一阵大风大浪。
姚三铭是,玉海棠是,便连那位最名不见经传的龙幼尘也是。
人人都知道走剑门的弟子很强,可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强。
姚三铭犹记得当初还是个铁匠的时候,一位蓝衫中年人要买剑,点名要买他打的剑。
那时的姚三铭不明白,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只能跟着铁匠师父拉拉风箱,打打下手,锻个初胚都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人却要找他买剑。
姚三铭不敢打,因为那个蓝衫中年的眼神让他害怕,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冰冷的眼神。
可当那人扔了两锭大银子在桌上的时候,那个铁匠师父便拿着鞭子在他后背狠狠抽了一鞭,恶狠狠的道:“打,不然老子把你丢进炉子里。”
姚三铭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对他很好的铁匠师父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他只有拿起铁块,熔炼,锤打,铸胚,再熔炼,眼泪顺着脸滴在滚烫的铁块上,发出“嗤嗤”的声音,然后冒出一阵白气。
可那两双冰冷的眼神照样看着他,似乎他只要一停下,就真的会被扔进那滚烫的火炉中。
姚三铭只有不停的锤打,本来已经磨起的老茧又被不趁手的铁锤把磨破,血肉模糊。
就这般,花了三天时间,姚三铭铸成了他生平第一把剑,弯弯曲曲,没有剑刃,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认为这是一把剑。
老铁匠嘴角抽搐,蓝衫顾客一语不发,看来是不太满意,那这两锭银子难不成又赚不到了。
“啪!”老铁匠在姚三铭身上狠狠抽了一鞭子,厉声道:“老子教你的本事你就学成这样?”
第二鞭要落下的时候,被蓝衫中年人抓住了,他只是淡淡的道:“挺好,这把剑我要了。”
老铁匠的面色顿时由阴转晴:“这就给您包起来。”
蓝衫中年人又掏出了一锭银子,扔到了老铁匠怀里:“这孩子,我带走。”
老铁匠常年被高温烘烤的成满是褶皱的脸上,突然就被笑容给撑开了:“得,您带走。”
冷风呼啸,卷起漫天尘土,然后在姚三铭瘦小的身子下面打转,姚三铭睁不开眼睛,眼泪没停过,但是他没敢哭出声,因为边上的蓝衫大叔不知道会把他带到哪里去。
走了许久,风停了,下起了雪。
“这么小就来打铁。”蓝衫大叔略带嘶哑的声音突兀响起,将姚三铭吓得一哆嗦。
“师父会给我吃的。”
“父母呢?”
“死了!”
蓝衫大叔取出了一个馒头递给他:“吃吧!”
姚三铭很饿,眼前的这个馒头是他见过最大最白的,他拿在手上,还是最软的。
“谢谢,你是个好人!”姚三铭似乎对这位蓝衫大叔没那么害怕了。
“是吗?那你觉得你那位铁匠师父是好人吗?”
姚三铭狼吞虎咽的啃了几大口馒头,将小嘴塞得慢慢的,含糊不清的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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