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鹿再度回包厢时,他们已经快结束了。
像是余伯光这类的人,直接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没去捧付轩的场。
裴鹿有点意外的看到宁法也没去。
她走过去,坐到宁法身边:“宁法姐,你怎么…”
宁法正低头在看手机,闻言才抬了下头:“哦,因为我觉得他是个傻/逼。”
裴鹿:“…?!!”
她还以为宁法不会这么直白的说这种话呢。
看她神色震惊,宁法倒是微微笑开:
“我在你心目中也不是那么严肃的形象吧?别操心我怎么说了,这次考核我们B组已经输了。”
从进包厢开始,宁法就感觉得到付轩和黄组长关系密切。
而等到吃饭敬酒的时候,她的这种想法只会更加清楚,付轩确实更偏向A组。
裴鹿顿了下。
其实有着付雪这层因素,可能性确实很大。
宁法拧了拧眉头:“考核结果不如A组也没关系,但是实习生…”
“刚才你没有在,付总说,”她顿了顿,“这次分部的实习生,他只打算留一个人下来。”
这也同样是让宁法觉得‘这领导傻/逼’的原因之一。
放着她做的报告不看,放着她列举的成绩不看,一场私人请客上就说这种话。
宁法不明白这个人怎么混到高层位置去的。
“因为他是付家的,”裴鹿悄声说,“他爹是总部的高层。”
刚才在群里,她报出名字后,大表哥就很快回复她了。
Z市确实有个付家,而付家是星火的决策层,也确实有两个儿子,付轩是老二。
宁法:“…行吧。”
她们正在小声低语时,余伯光终于忍不住凑了过来。
“裴鹿,江哥呢?”
“他在外面接电话。”
刚才在短暂的交谈过后,江执就接了电话。
裴鹿也没有再多停留,还是示意了下,先回来进了包厢。
她本意是考虑到顾忌宁法的脸面,却没想到宁法也会选择摆烂。
对这么一个上司,也很难不选择开摆。
余伯光实在是好奇他们在外面聊什么。
不过他自觉自己帮江执说了不少好话,应该也能算是个功臣吧?
看到他们有话说,宁法礼貌的离远了点。
裴鹿犹豫了下,还是问道:“余哥,你知不知道飞机失事…”
以现如今的科学技术,飞机失事其实是小概率的事情。
但凡是出现了这样的事故,是一定会引起社会层面的反响,出具一定报告的。
裴鹿没有问江执这些,但她还是想委婉的了解一下当初的具体报告情况。
余伯光哦了一声:“是飞往国外的航班,确实是个小概率事件,谁都没想到的。”
原来江执连这件事也告诉她了。
余伯光松了口气,他终于能对症下药,帮江哥说两句了。
“事故本身是意外,没有太多痕迹能说,不过江哥不是这么觉得的。”
裴鹿:“…啊?”
她在外面时,确实没听江执说这个。
但是余伯光作为他的好兄弟,当然是最清楚其中内情的。
“伯父伯母上那趟飞机,其实有江哥的缘故。”
余伯光顿了下,“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应该是他那天和朋友打架,回家挨训,又和父母吵了起来。”
“因为这场争执,伯父伯母这趟出国访学才会耽误时间,改签之后上了这趟飞机。”
江执以前不是这种漫不经心的性格。
恰恰相反,在余伯光的记忆里,江哥肆无忌惮,是他们那片儿的头。
那次打架也是普普通通,回家挨训之后和父母吵起来也是小事,只是再平淡不过的日常。
谁也不会知道后面是这样的结果。
江执也不知道。
余伯光犹豫了下,才道:“所以他其实是很抗拒这种情况再次发生的,他当初也不是故意伤你心。”
裴鹿没有做错什么,所以江执没有告诉她缘由。
但是在余伯光看来,江哥对“关系”——
尤其是“网络关系”的不认可和不确定,都是有原因的。
如果说一般人对建立关系的谨慎度是六分,江执就是十分。
“他后来意识到自己性格有缺陷之后,也和我说是他自找的。”
余伯光小心的看裴鹿:“其实他没什么问题,长得帅家庭条件也还行,当对象挺好的。”
他以为江执把什么都和裴鹿坦诚了。
那作为江执的好哥们儿,他肯定要帮他多说两句。
裴鹿确实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她抿着唇,半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也不知道,原来江执也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裴鹿终于明白,为什么江执会那么快就选择回头。
他并不是需要纠结喜欢或者不喜欢她这样的事情,他只是选择了拒绝“恋人关系”。
所以在他察觉到无法拒绝之后,很利落的就选了回头。
爱是难以抗拒的本能。
既然难以抗拒,那就选择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