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远地看过去,他好像又高了,又瘦了。
她跑过去,把花塞进他怀里。
叶迦言问:“干嘛买花。”
“我还没有看过叔叔,一点心意,”陈安宁问,“他还在手术吗?”
“嗯。”
陈安宁想了想,说:“没关系,会好的。”
叶迦言说:“安宁,你真好。”
陈安宁答:“你也很好。”
叶迦言看着她,表情有一点酸涩,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陈安宁觉得,眼前这个明明是在对她微笑着,却突然红了眼睛的叶迦言,好像翻了一个身的宠物宝宝,对她露出了软绵绵的肚皮。
可以让她上去戳一戳碰一碰了。
多么难得。
他黑色外套的帽子上一圈白花花的绒毛,被窗口的风吹得轻轻摇晃。
陈安宁咬着牙没让自己掉眼泪,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她走了几步挪到他面前,“迦言,你不要难过。”
她把他的脸轻轻捧着,小声地说:“我舍不得看你难过。”
风有点大,叶迦言拉着她的手,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坐坐。
医院安全通道的一楼楼梯上。
四下里黑黢黢的,借着门缝里的亮光,能看清彼此。
叶迦言没怎么问陈安宁今天去看舞龙的事情,其实陈安宁在质问他的时候已经明白了八九分。
这种难能可贵的默契,让他有一点高兴。
她那边有挖墙脚的,他这边也不缺,最害怕的是,挖一点动一点,然而幸好,他们的感情能够站稳脚跟。
叶迦言突然问她:“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陈安宁小声地说:“你们男生好像都很喜欢问这种问题。”
“这种问题有什么不好吗?”
“没有不好,就是挺幼稚的。”
“我不一样,我不幼稚。”叶迦言捏着陈安宁的手说,“你不说啊,那我猜猜看。”
“是不是我第一次吻你的那天?”
“不是。”
“那就是在地铁里面的时候。”
“不是。”
“不会是以前高中,我把球踢到你脚边的那次吧。”
陈安宁头轻轻地靠在叶迦言的肩膀上,“其实,在你还不知道我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
叶迦言笑起来:“你在哄我开心吗?”
陈安宁不置可否。
“谢谢,我很开心了。”
他的手指托起陈安宁的下巴,在她干燥的嘴唇上印下一个吻。
这个吻持续了几秒钟,还没有升起的火焰,眼看就要熄灭,她赶忙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进行下去一个更加深入的亲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仍然生疏。
陈安宁舌头滑进叶迦言牙齿里面,碰到他的舌尖,一下子又有些无措,停留在那里,不动了。
继而有点羞怯地,缓缓收回。
还是算了吧。
叶迦言手臂圈紧了她的腰,回吻过去。
对于他的小白兔,果然还是自己主动一点比较好。
免得小朋友又要为自己的吻技自卑。
陈安宁脸红心跳,衣料摩擦,窸窸窣窣的。
这个吻很漫长,她觉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漫长。
吻得有点晕晕乎乎的。
吻完了,陈安宁埋在叶迦言的怀里不肯出来。
她需要一段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跳。
然而,埋了一会儿,谁也没出声。
陈安宁:“你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