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元震似懂非懂,但能听懂一部分,原理不知道,可看到农村种种对肥料的使用方法,点了一下头。
“我是试验,兴趣,不靠它有什么收益,也不靠它养活一家老小,可百姓不可能,他们又上哪里弄这么多肥料,以及时间。然后通过营养钵进行第二次选苗。移入大田的皆是优良种子。最后又细心料理,这是我家,其他百姓可不可能为了几亩高梁地花费好几人,堆在上面?所以此法只能传达,让百姓自己集思广益,但不能推广。一旦推广,不是益民,是扰民。”
“那真是可惜了。”蓝元震依依不舍地说。
二石七斗的高梁啊,一旦能推广,宋朝还担心粮食吗?
“我在杭州时听过一个传说,说在极南大岛(澳洲)东方大洋两万多里处还有大陆,一个南海小国的海客父亲遇到台风,被吹失了方向,飘到哪里,在上面有好几种粮食,亩产能达到二三十石,高产的能达到五十石,适合于旱地种植。其后他父亲在哪里生活数年,重新打造了数艘船,将它们带回来。可是大洋以东,岛屿少,多没有人烟,或者生活着少数凶悍的土著人,花了一年多时间才回到自己国度,带的种籽全部吃完了,最后不得不吃自己伙伴。也不知是真是假,毕竟亩产能有几十石,太过妖异。若是船舶技术再发达一点,派人过去花两三年时间看一看。是真的”
说得含糊不清,画大洋洲能说海客所说,毕竟这时代海船活动范围比较广泛,若是调查细致,能画出精确的航海图。可这只能放在南海一带,大洋洲出来已经很妖异。况且美洲大陆。
所以用了一个传说的说法。
“是真是假?”蓝元震激动地问。
“谁知道真假呢,太远,往东去海水深,海洋广大,主要是岛屿少,以现在的船舶技术,十去九不回,我敢不敢为了一个传言,派人过去看?有所得,牺牲还好一点,若是兴师动众,全军覆没,后果我敢不敢承担?”
蓝元震不敢作声。
若是派几千人过去,几年后没有消息了,那死定了,会让言臣五马分尸的。休说郑朗,连吕夷简听到这个传说,也不敢提出来。谁提谁死。
“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例如酸包树。”也就是面包树,猴面包树,这时候没有面包的说法,去了南方诸岛,让士兵看到这种植物,酸酸的,也不是很好吃,但可以耐饱。可多吃不习惯,有人好奇地将它带到中原来。对此郑朗没有作声,也可以在岭南移载,但收益不是很高,若大肆种植,还不如在南方推广先进的农业技术。在郑朗未来版图上,这种面包树地位不高,更不会刻意引进。
不过陆续有人带回京城,不是为好吃的,而是为了新奇,包括南方的一些水果,很甜,于是晒成果干,陆续带回来。也算是平安监的收益之一。
郑朗转了一个话题,又问道:“蓝都知,今年朝廷有没有将退役兵士安屯妥当?”
“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据我估猜,今年风调雨顺,朝廷国库略有节余,大约朝廷会将这些退役的兵士赡养费用一起发放。唉,明年国家就会好了。省得官家在宫中每天担心”
郑朗脸上也是一阵轻松。
不能解决宋朝的问题,裁减近达三十万兵士,这是指西北战役爆发后广募兵士而言的,实际相比于战前,载减的兵士只有十几万人。其中又要分去部分款项用于保丁,范韩建议,增加一些土兵,自己进谏,弓箭手给少许补偿。战斗力在增加,有一定的储备兵士,但这三条都要用许多的钱。实际省不了多少钱,可是国家士兵的战斗力远比以前高涨。关健大家看到好处,可以在后面陆续地再裁减十万兵士。只要这个十万增加上去,再有平安监,其他一些辅助性的措施,一来一去,最少是三千万贯的收益,即便没有改革,宋朝坠落的趋势便开始下降。
“郑相公,你不担心西北?”蓝元震好奇地问。
“蓝都知,我为什么要担心?西北猛将如云,张亢、狄青与王信三人指挥能力远在我之上,又有一些后起之秀,不但是作战,也是为国家未来进一步磨砺。这一战若是出现失误,证明我朝将才指挥能力,远远落后于契丹与西夏,没有将才,我朝边事上还能有什么作为?那么以后连我也乖乖地求和,用重金以保边境安宁。”
蓝元震没有当真,更不会将郑朗列在狄张王三人之下。仅是以为郑朗胸有成竹。
但郑朗也在考虑,他不是担心战时会失误,而是考虑战后,这才是他与狄青的区别。狄青作战便是作战,纯是武力行为与暴力行为,郑朗对战争看法,仅是政治的延续。战前准备与战时,主要是为战争服务的,战后的安置则为着重于政治。无论胜负,都有利弊,除非灭国性的战争,怎样扩大有利一面,避免弊端一面,才是郑朗考虑的重点对象。
然后盯着眼前的高梁,蓝元震要带一部分回京,让赵祯看一看。大约赵祯在宫中同样好奇,二石七斗的高梁与平常高梁有什么区别。忽然就想到一件事。
一直以来,他不得推广良种。
太平州几乎成了一个特区,自己那一套方法保留下来,成为定例,估计此时太平州那些种子已经产生一些不好的现象。
这是无奈之,沾到官府,什么都说不清,伸手的人会有很多。恰恰是王安石变法失败主要原因,也是庆历新政失败的主要原因。太相信吏治了,范仲淹认为一大群道德君子下去,官场便会大治,怎么可能?王安石将私有经济化为公有经济,由官吏经营,经济怎么会好呢?所以一想到这个缺陷,一直不能推广良种。不然各地推广,未必会有用,反而使百姓产生困扰,大量公款被贪污。
直到看到成效,郑朗都没有做什么动作。不能做,一做产生纠纷,必会成为以后政敌攻击的对象。
都会戴显微镜超级放大事物的。
然而赵祯过问,他却产生一个灵感。看了看身边的樊月儿,对蓝元震说道:“关于种籽的事,我倒有一策,马上我写一份奏折给陛下。”
将奏折写好,对蓝元震说道:“你回去替我向陛下禀报,请陛下勿用担心,契丹此战必败。元昊亲自前去契丹大营请和,请和是他最想的,无论他做了多少布置,近二十万契丹大军西伐,他都会产生害怕的想法。可为什么带着三族党项酋首一道前去契丹大营请罪?”
“为什么?”
“西夏有许多部族构成的,让三部酋首看,看到自己的国主如此低三下四,契丹仍然不放过西夏,有三个酋首作证,哀兵气氛便有了。三军皆哀,遇到这样的军队,即便契丹最鼎盛的时候,也要退避三舍,况且现在的契丹军队。契丹人大意如此,怎能不败?”
“难怪”
“元昊不简单,三川寨之胜,他是大意了。但自此以后,想对付元昊会更困难。我也在想”郑朗说道。
在他的推演当中,有两种可能,一是元昊受刺激,愤发向上。二是元昊虽受损,但终是大捷,开始自满堕落。不知道会出现那一种结果。
作为宋朝,最好将元昊往后面的结果引导。如何做,此时郑朗同样在思考当中。又想到一件事,没移妹子,你什么时间才出来?这个大美人一出来,元昊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