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就能!”
杨信很干脆地说道。
黄道周无言以对,主要是被他的厚颜无耻打败了。
“陛下还想做什么?”
叶向高面色凝重地说道。
他明白杨信的意思,这场斗争只是为了明确皇帝的权威,包括高攀龙的死活其实本身也不重要,但东林党接受这个现实,也就意味着他们认输,他们承认皇帝的权威,然后接下来的才是最重要的。这本质上就是皇权与绅权的斗争,大明皇权与绅权斗争持续几百年,说到底真正斗争的关键还是利益,绅权顶住皇权就是士绅获利,皇权一旦压倒绅权,那就该皇帝向前走了。
东林群贤死撑着的目的,也就是为了告诉皇帝他还不能向前。
但问题是目前已经撑不住了。
杨信这个皇权的打手太凶残,士绅的打手东林党已经节节败退,那么这种时候就得试着进行和谈,如果皇帝接下来的要求不是太过分,那么士绅们不介意退让一步,毕竟再这样斗下去的损失太大。
无锡实际上已经变天了。
杨信只需要再向外扩张继续这样搞就行。
他这套鬼东西杀伤力太大,可以说扩张到哪里哪里就变天,给他几年时间整个苏松常就完全变天了。
这个真受不了。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银子了,朝廷在辽东两年填进去两千万,接下来还得修三大殿,就每年那点赋税如何能够?但给土地加赋已经不可能,再加下去就有土崩之祸,唯一能够加的就是工商业上的。
第一关税。
我们都很清楚一年海上流入多少白银,哪怕神宗皇帝的税监,一年也不过给皇上几十万,如今没有了税监,就广州和月港那几万两,说句不好听的,这是拿皇上当要饭的打发吗?皇上的意思很简单,既然你们都不喜欢税监,那就在沿海搞包税吧,广州,漳州,福州,宁波,松江,登州,天津,七口通商,七口各设立海关。
所有进出口商船都必须向海关交关税。
准许民间商人承包海关。
承包之后朝廷不再管,无论收税还是缉私都是承包者,三年一换,价高者得之,广州海关每年四十万,漳州十五万,福州十万,宁波十五万,松江十万,登州三万,天津两万,这是起步价。只要能向皇上每年交这些,那么这期间承包者赚多少都随便,死了之后一律赠太师,目前各港的水师归其指挥,以战舰在海上缉私。”
杨信说道。
黄道周又想说什么,但被杨信阻止。
“黄兄,如果没有承包者,那么陛下就下旨封海,然后像成祖皇帝时候一样组建下西洋的船队。”
杨信说道。
黄道周立刻闭嘴了。
“你是漳州人,你很清楚一年有多少白银流入,我刚刚杀了陈衷纪,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每年从倭国带回多少白银?十五万两算什么?九州岛各港每年从大明过去的商船加起来一百多艘,哪艘船上不得满载数以十万两计的各种货物?他们从倭国运回白银在你们那里购买,那么这些白银中拿出一船给陛下很多吗?
如果你们连这都不愿意,那就一拍两散好了。
杨某倒是很想做陛下的郑和。
我知道如何造红毛人的船,我甚至知道从大明直达红毛人老家的航线,我连他们的话都会说,你们觉得如果我造两百艘商船从大明满载货物去马六甲,你们沿海士绅还想继续一船船赚银子?
陛下要的不多。
目前来讲所有海关加起来,陛下每年就要这不到一百万两。
你们接受,咱们就一起发财,你们不接受,那么就一拍两散,大不了我给皇上去下西洋。”
杨信说道。
这个数字都是很科学的。
广州的四十万必不可少,因为这时候每年流入大明的白银大概在五百万两以上,而一多半是在广州上岸,不过考虑到多口通商后,肯定还会有大量商船转往北边的各港口,就算还有两百万流入。
五分之一的税率并不多。
而且这是净流入,关税又不光是出口的。
剩下漳州月港和宁波都是仅次于广州的。
福州原本就是和琉球主要贸易的,而琉球其实是和东南亚转口,所以十万两依然是一个合理数字。
不要小看琉球。
这时候琉球也是海上贸易大国。
不过随着荷兰人的涌来,目前的琉球已经开始衰落,尤其是刚刚被岛津家暴打一顿,现在正在玩一仆二主的游戏,一边向岛津家称臣,一边很殷勤地向大明纳贡。
至于松江是新口,但却是未来最有潜力的,只要这里开关那么不用一年就得一堆商船涌来,这里可是承接整个长江上流出的物资,包括葡萄牙人全都很清楚这里开关的意义。而登州实际上主要是对朝鲜,目的是增加野猪皮获得粮食的成本,朝鲜商人在那里购买粮食以后就必须要交关税了。剩下天津海关是杨信自己的,他根本不在乎每年给天启掏两万两,说白了他就是个带头示范作用,但至少几年内他还别指望海关发财。
再说天启都不一定会要他那两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