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永远是多远

着病态的苍白。

    徐添忽然腿脚一软，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托着苏希的脖子，轻轻把她扶起。

    手上一片粘稠，他低头一看。

    满手都是鲜血。

    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忽然由远而近。

    ……

    苏希被送进去抢救的时候，闻讯赶来的老童叔在拐角处滑了一跤，重重摔在地上，但他恍若未觉，跑到正面色凝重站在抢救室门口的徐添身边，一看徐添满身是血，那是苏希的血……

    老童叔当时就一口气没喘过来，两眼一翻就要往后倒去，被徐添及时单手托住了。

    “对不起……”

    徐添低低地说着。

    老童叔一脸悲戚，没有对他说半句话，而是捂着忽然间像是多了无数皱纹的脸，无声地咧着嘴。

    一老一少在门口等了整整6个小时，6个小时时间，等来了越来越多的苏家亲戚，等来了打的过来的徐纯。

    却始终没有等到正在抢救的医生和护士。

    终于，在苏希被送进抢救室7小时23分的时候，那扇在无数伤患家属眼里无疑是生死门的抢救室大门，开了。

    刺眼的光亮，将焦急等在门口的一群人，映照得脸色发白。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主治医师边取下口罩边从里边一脸哀愁地走了出来。

    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

    一刹那，众人如处冰窖。

    老童叔手里的皮包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

    闷雷过后，大雨瓢泼。

    离开医院后的徐添没有去地下车库开车，而是淋着雨在大街上失魂落魄地走了很远，很远……

    他忽然开始明白电影里那么多超级英雄都要蒙面的意义了。

    选择成为英雄，是为了让身边的人不受到伤害，可是今天，偏偏是因为自己选择成为英雄，而让身边的人付出了代价。

    正义？

    究竟什么才是正义？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保护自己身边的人，让他们永远不要受到伤害？

    可是做不到啊，我真的做不到啊……

    徐添仰天看着灰蒙蒙的苍穹，头一次，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有种发堵的窒息感。

    这种感觉，跟小时候得知父母的死讯时，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明明曾发过誓，不想再失去了啊……

    不想再失去一个，自己所爱的人……

    可是今天，为什么是因为他，偏偏是因为他，苏希说走就走了啊……

    自责，痛悔，内疚……生平头一次，这么多负面情绪一齐在徐添心头涌现，以往他都是让别人心塞的……

    苏希的死，注定将会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

    至少他原本是那么以为的。

    但，永远是多远？

    永远是24小时。

    为什么是24小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