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门口禀告道“王爷,有公公奉皇上命令让您进宫一趟,说是商议几个月前慧海大师给皇上的信。”
慧海大师的信?王爷听的眉头紧蹙了一下,想起来了,几个月前是有这么封信,那时候皇上说了,铁匣子打开之时便是宸儿上战场之日,只是现在,皇上是巴望着他上战场,是宸儿执拗不愿意由着皇上摆布,王爷瞅着莫流宸“宸儿,父王方才跟你说的事,你再仔细考虑考虑,顺带再借一百万银子给朝廷吧。”
莫流宸点点头,王爷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迈步出屋子,宛清瞅见王爷,忙站起来福身行礼,王爷瞅着宛清“没事就多吃点,你母妃的肚子都比你的大。”
宛清听得眼角打颤,手里还捧着碗呢,她的嘴巴很少有停歇的时候,肚子已经长得很快了,还没有王妃的大,那王妃的肚子到底有多大啊?她的肚子五个月多个七八天了,王爷说完,径直就下了楼,那边莫流宸走过来,眉头有些扭,以前觉得肚子小一些走起来不吃累,现在好像小了不够好,莫流宸吩咐梳云道“再去盛一碗粥来。”
梳云听了转身就要下去,宛清见了忙阻止道“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
莫流宸轻瞪了宛清一眼,妖魅的凤眸有丝丝的指责“你别只顾自己吃饱了,我儿子还没吃饱呢,再吃一碗。”
宛清无语,怎么听着像是责怪她自私只顾自己不顾他儿子呢,宛清坐下来,手抚着肚子“胃就那么大,现在粥全都堆在喉咙处等着胃给挪地儿,再逼我吃小心我吐你一身。”
莫流宸倚着宛清坐下,手也去摸宛清的肚子“父王不说我还不觉得小,你这还是吃饱了这么大呢,饿的时候不是更小了?改天我去看看母妃的肚子有多大了。”
宛清额下两根黑线滑下“肚子小点就小点,我娘的肚子五个月的时候不也这么大,你看凝儿昕儿不也长的好嘛,我是大夫,不会亏待你儿子的。”
“你跟岳母一样吗?她那时候是营养不良,前些日子岳母还怀疑我不给你吃的呢,娘子,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西瓜,没有;我想吃荔枝,没有;我想吃葡萄,没有;我想吃。”宛清洋洋洒洒说了一流窜吃的,然后幽怨的看着莫流宸“都是被你给问的,原来还不那么想,现在想的不行了,你别扭眉了,我说的这些现在都没有。”
“谁说都没有?”莫流宸反问了一句,手臂一伸把宛清打横抱起。
宛清听得一愣,忙问“你就骗我吧,有才怪呢。”
“为夫什么时候骗过你,旁的不说,这草莓为夫还是能让娘子吃上的。”
宛清眼睛睁圆,瞅见卧室的门,这才反应过来草莓草莓
宛清草莓没吃上,倒是被种了许多草莓,宛清靠在大迎枕上,嘴巴撅着,一旁的莫流宸心情大好,把胳膊举到宛清跟前“娘子亲自种的草莓,可以摘了。”
宛清脸渐渐红起,眼角扫到某人那带笑的捉狭,一把抓过,恶狠狠的一口咬了上去“让你断章取义,混淆视听。”
莫流宸嘴角有些微扯,但还是由着宛清继续了咬,瞧见宛清脖子处的草莓,忍不住把脑袋凑了过去,宛清一巴掌把某人的脑袋呼了过去,然后躺被窝里去了“赶紧走,我要休养生息了。”
莫流宸终于餍足了一回,心情好的不行,那边老远的门外,有很重很重的咳嗽声传来,有种恨不得把肝脏给咳嗽出来的感觉,莫流宸扭了下眉头,把腰带束上,出去就瞅见冷灼站在那里“病了就让少奶奶给你开点药。”
冷灼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还不是怕你听不见故意咳嗽的这么大声么,冷灼点头道“奴才知道了,少爷,皇上来了,在正屋候着呢。”
莫流宸抬头看了眼天色“他来多久了?”
“已经差不多有两刻钟了。”要不是时间太久了,他也不会不要命的假咳了,少奶奶还大着肚子呢,少爷就不知道忍着点儿,好在少奶奶自己就是大夫,不然他都替她捏把冷汗。
莫流宸下了楼往院外走,正屋里,皇上正在首座上坐着,端着茶啜着,王爷扭着眉头,左右两位丞相陪在一旁,王爷瞥头吩咐道“再去催催,看看他有什么事这么急的。”
一旁的小厮点头应下,才迈步就见莫流宸饶过屏风进来,脚步便又收了回来,王爷见莫流宸有些眉飞色舞的感觉,眉头扭了又扭,一个多时辰没见,宸儿的气色好了不少,王爷站起来,才走近呢,就瞅见莫流宸脖子处的草莓,眉头一蹙,二话不说,拉着莫流宸就到一旁去了“宛清人呢?”
莫流宸有些纳闷“娘子在休养生息。”
王爷扭着眉头,指着莫流宸脖子处的吻痕“一会儿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别怪父王把这事告诉你母妃去,我答应过她看着你点儿的,要是父王的孙儿有个万一,小心我打断你一条腿。”
莫流宸伸手碰了下脖子,脸色有些赫然“你想学祖父,我才不会给你机会,你想教小孩,母妃不是给你生嘛,你教他就是了,还谈不谈正事了,不谈了,我就回去了。”
莫流宸说完,就迈步往外走,王爷一拽胳膊又把莫流宸给拽了回来,这样子,还真有三分严父的感觉,皇上和左右两位丞相有些咋舌,有些闹不清楚锦亲王和锦亲王世子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打断世子爷腿做什么,还不是开玩笑的。
莫流宸瞅着王爷,最后一个反手就挣脱了,大大方方的坐到皇上对面,和皇上平起平坐了,皇上蹙了下眉头,右相忙站出来道“皇上,咱们今儿是来找世子爷商量正事的。”
就是变相的告诉皇上,现在有求于人,放低姿态,王爷都还坐在下首呢,这里是锦亲王府,皇上瞅着莫流宸再看看瞪眼的王爷,只得忍了。
宛清迷迷糊糊的就在床上睡着了,醒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宛清扭了下身子,虽然被拉着做了许久的运动,可因为动作轻柔,又休息了好一会儿,也不是很酸疼了,宛清掀了被子下床,那边竹云梳云忙端了水来伺候宛清洗漱,才道“少奶奶,半个时辰前皇上来了,少爷被找去,现在都没回来,咱要不要去瞧瞧?”
宛清点点头,梳洗了一番,把需要遮掩的地方遮掩好就往正屋走,站在屏风处,就听里面有说话声传来,是皇上的“半月坊之前借了五十万担粮食给朝廷,朕替那些受灾的灾民还有边关的将士谢谢半月公子,现在他资敌的罪名也已经被撤了,他不愿意露面,朕不怪他,只是现在半月坊的事全交由你处置,大御今年遭受重创,国库已经空了,实在拿不出银子来买粮食,你父王不许加重赋税,反倒是逼着朕免了潼南潼北三年赋税,朕实在是拿他没办法。”
宛清站在屏风处听着,有些理解国库空了,历代皇朝,苛尖杂税数不胜数,朝廷能在战乱时期不加重赋税,还免了潼南潼北三年赋税着实不易,不过此举更能凝聚民心,民心所向,大御江山必能永固,那日她还问莫流宸皇上定是答应王爷什么了,不然王爷不会把那一百万两给他的,看来这免除三年赋税就该是了。
“民富,则国富;民强,则国强,皇上免除百姓赋税定可享万民恩戴,永保大御江山永固,”宛清饶过屏风赞了这么一句,不管是不是王爷逼迫的,皇上的确是答应了,这点着实不易,大御地大物博,要真下狠手逼迫,压榨一百万两银子那还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皇上糊涂归糊涂,大事大非上还能把持的住。
皇上正等着莫流宸答话呢,就听宛清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尤其是前一句,以她一个弱女子能有这样的见识已经令皇上和王爷还有两位丞相刮目相看了,宛清上前给皇上还有王爷等人行礼,然后站到莫流宸一旁,莫流宸赶紧的把位置让出来给宛清坐,自己站在一旁,这一举动瞅的屋子里人眼珠子没差点掉出来,世子爷和皇上平起平坐已经够讶异人的了,现在世子妃也和皇上平起平坐,世子爷倒像个小厮似地在一旁站着,有问世子妃可口渴想喝水的架势,世子妃也能坐的下去?
莫流宸没觉得什么,今儿她娘子辛苦了,又怀了身孕,站着一排还不得累死啊,莫流宸眼睛扫了屋子里一眼“半月坊我能拿一半的主,另一半在我娘子手里,想借什么,开口吧。”
皇上看着宛清,嘴巴轻动,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是绝对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宛清知道皇上心里所想,不过皇上最终能迈进锦亲王府张这个嘴,宛清也就不多求什么了“宛清只想说一句,银子粮食宛清和相公做主借给朝廷,皇上能做到在有生之年永不加税这个要求吗?”
皇上听得有些错愕,他以为宛清怎么的也会为自己提点要求,没想到是为那些百姓求的,那边王爷眸底丝丝笑意“这个要求不错,皇上下道圣旨,大御数万臣民都会记着皇上的恩德,祈祷皇上万岁。”
那边右相也被宛清这一句话给震撼到了,当初王爷苦口婆心劝了皇上多久,皇上才没有下旨加税,没想到他儿媳更厉害,让皇上有生之年都息了这个想法,那国库无银,朝廷靠着那些微薄的税收如何偿还那些债务?右相大人轻咳了下嗓子“世子妃宅心仁厚,心系百姓,只是你不大了解朝廷的难处,朝廷这两年税收略有提高,但朝廷用到银子的地方太多。”
宛清瞅着右相大人“满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养蚕人穿不起绫罗绸缎,耕田的百姓饿肚子,就这样,朝廷还要继续剥削他们?半月坊虽有黑心之民,但是从未黑过贫苦百姓的银子,不依然挣了个满钵,朝廷怎么就不行,非得坑百姓的辛苦汗水钱才成吗?”
听着宛清说的话,左相大人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半月坊一小盒子香就要千儿八百的了,贫苦百姓就是挣上一辈子也挣不来那么些的银子,世子妃可知道贫苦百姓瞧见半月坊都绕道?想坑他们的,怎么可能!
右相大人无话可说了,瞥头看着皇上,世子妃说这话,世子没有反对,王爷更是赞同,果然是一家子,秉承了同样的祖训,为大御效力,才不管皇上过的舒不舒坦,那边皇上眉头扭了几扭“朕答应你,有生之年永不加税。”
皇上说着,屋子里所有人都起来说皇上圣明,宛清无语翻着白眼,怎么就没人说她和莫流宸圣明呢,这还是他们提出来的好不,真是无处不瞻显皇权,那边莫流宸瞥头,一个手势打着,冷灼拿了个小匣子过来,直接就搁皇上跟前的桌子上了“这是两百万两银子和提取五十万担粮食的令牌,皇上自己派人去偔水取粮。”
皇上抬头瞅着莫流宸,讶异的来了一句“两百万两银子?”
“嫌多了?父王求了我许久,皇上不要就还我。”
皇上听了一个眼神使给右相,右相忙抱了小匣子“王爷心系大御,世子爷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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