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几句。
这些安排她事先和江护卫商量过,于是现在忙而不乱,很快就把事情都吩咐下去了。
在他们忙着的时候,和玉与齐大夫先行离去。
这么久没在家,房间里要先收拾一下才好住人。他们在这儿也帮不上忙,不如去把行李归置好,再打扫房间。
一边走着,齐大夫想到刚刚的情景,不由得感慨:“少爷到平阳县上任后,长进不少。”
和玉回头望过去,少爷在人群里,她只看到少爷的一片衣角。
但少爷的声音传过来,清亮,沉着,不慌不忙,让人一听心就定下来。
她没听过少爷这样说话。
以前的少爷说话时,总是带有几分激愤和讥诮,不像现在这样。
而且少爷行事,与以往有很大不同,就是口味也变了很多。
和玉在这一刻,突然发觉到,她的少爷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她不认识了。
先前有很多次,她心里都起了疑惑,可是马上就被她抛开了。
然而此时,那些积累的疑惑一齐涌上心头。
“和玉?丫头?”
“……啊?”
“到了,怎么还走?”齐大夫摸着络腮胡,无奈道,“在想什么呢?喊你几声都没听到。”
和玉注目一看,已经到了少爷的房间门口,连忙收拢心神,掩饰地笑笑。
“我在想,少爷这些日子到处跑,都没好好用饭,晚上要做些什么少爷喜欢吃的菜。”
齐大夫不疑有他,帮着把行李搬进房间,又打水来擦洗家具,干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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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后院洗漱,用过晚饭,天色黑了下来。谢亦云提着灯笼,由江护卫陪着,在县衙里转了一圈,检查各人的到位情况。
转完后,两人朝书房走去。
俞县丞这几天忙着做曲辕犁,再按照谢亦云的吩咐,把做好的曲辕犁分发下去,开始组织百姓开荒。
今天谢亦云回来,他也没时间来迎,紧赶慢赶,天黑才把手头的事做完,连忙到县衙来,在书房等着见她。
谢亦云进去,和俞县丞见面,先说了一会开荒的情况。
俞县丞试探着问:“县太爷准备怎么处置这些荒地?”
“卖给没地的农夫,要是他们没钱买,可以先租给他们。”
谢亦云一边思索,慢慢道,“租满一定年限后,地就给他们。还可以制定一些优惠政策,譬如有大功的,或是战死的军人家属,买地便宜一点。”
“具体的章程,过后我们仔细推敲一下,再确定下来,按章办事。”
俞县丞听着,眼睛已是晶亮。
谢亦云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是有一点,千万要注意,必须限定买地的数量,不能让土地集中在少部分人手里。”
“近两年开出的荒地,只允许没地,或者土地极少,远远不够养活家里人口的人买。”
土地的分配是历代最敏感的问题,她不能把现代的土地法照搬过来,水土不服,只会坏事。
怎么分配土地最合宜,是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要去探索实践的。
“县太爷。”俞县丞眼眶有点发热,旋即笑起来,“我这两天先写一个初稿,请县太爷过目。”
何其不幸,人生将要走到尽头,才得遇明主。
又何其有幸,此生终遇明主,不算虚度。
他还有好多好多要做的事啊,一定要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想起进县衙时碰到的几支巡逻队伍,俞县丞不解,问了出来。
谢亦云给他讲了自己的推测和担心。
俞县丞骤然色变:“苏亮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光天化日之下他可能不敢。”
谢亦云嘴角含着一丝冷笑,“但趁着夜黑,闯入县衙,杀了我,除掉心头大患,再推到别人头上,他未必不会这么做。”
如今平阳县的情势已经很明朗,以她的神仙名声,苏亮绝不可能从她手中夺去权柄。
这么多年,苏亮尝到了权力的甜头,一旦失去,肯定不甘心。
杀了她,是釜底抽薪的办法。
虽然不确定苏亮会这么干,但自己的命,谢亦云是看得很金贵的,要做万全的防备。
何况苏亮的热爱值达到了负值的满格,做出再歹毒的事,她都不觉得意外。
俞县丞听到谢亦云这样说,心中大惊,“不行!县太爷,你马上走,先避一避。”
看谢亦云不以为意,他急得面色发白,“县太爷,你不知道苏亮在平阳县的势力有多大,他要真有杀县太爷的心,就凭我们几十号人,根本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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