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她确实没事了,因为再没有什么会让她一次次的犹豫不决,一次次从噩梦中惊醒。
从今往后,她空荡荡的心中将会多出一个安全的角落——他安全了,他那么努力,那么强大,会一直好好的。
“那我提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决云”问。
朝曦还没说话,重光走过来对她道:“我可不可以和你单独聊一会儿?”
朝曦再见到他,也是心情复杂,而且“决云”说的事她也需要好好理一理思绪,就点了点头,道:“此处人多眼杂,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再说。”
三鸟飞离村落,在附近的山林中落了下去。
重光与朝曦走到一旁,温谨坐在一根树杈上,手里玩着一片叶子,遥遥地看了眼重光与朝曦。
“这么久没见你心爱的小雌乌,你怎么这般安静?高兴傻了?”他用神识挑逗决云。
决云保持沉默。
“哦~我知道了。”温谨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一定是在想着,原来她和玄度在一起时,手链真的会变红,她真的喜欢玄度。伤心挫败得想去死一死吧?何必这样?就算她喜欢玄度,她不还是让玄度心如死灰地离开了吗?我跟你说,女人是很绝情的,比起她们自己的欲望,什么亲情爱情,都不值一提。所以,她们也就配不负责任地玩一玩,投入真心那就太蠢了。”
“小曦不是这样的人,她赶玄度走,只是不想让玄度陪着她来趟这趟浑水。这种感情,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懂。”决云道。
“哟,还自豪起来了!你懂,你喜欢付出,要不要筑个巢送给他们当婚房啊?”温谨嗤笑。
“你到底想做什么?”决云问。
温谨嘴角叼着叶子,背靠在树干上,抱着双臂闲闲道:“看不出来吗?我在拯救你的种族,帮助你喜欢的雌鸟啊,就当是我占据你身体的一点点小酬谢。”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得意不了多久,重光已经在怀疑你了。”
“他能奈我何?杀了我?若真的动手,死的是你。说到这儿我忍不住好奇了,你说,若是我自己告诉他们我是假的,你还活着,且与我共享这具身体,他们会怎么做?会把我和你一起杀掉,还是会为了保住你的命,听我摆布?嗯?说说看呢,据你了解,你姐姐,重光,还有那只雌乌,都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温谨甚是兴味道。
决云道:“我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但我知道你嫉妒玄度,不然方才他被小曦拒绝时,你为何要那样笑?他的人生已经很悲惨了,你居然还嫉妒他,可见你比他更惨。别问我他们会怎么选了,我再惨也惨不过你的。”
温谨又开始折磨他的神识。
决云一边忍受疼痛一边嘲笑道:“这就恼羞成怒了?你真是太可笑了!”
另一边,重光与朝曦面对面站在一棵新发了绿叶的槐树下,相顾无言,彼此都很难受。
曾经感情那样深厚的两人,如今好像中间出现了一条鸿沟,谁也不能轻易地越过去。
“对不起。”沉默良久,重光垂下眼睫。
朝曦不知该如何应答。
说他没有对不起她,他确实和金乌族一起欺骗隐瞒了她,说他对不起她,可是他失去的比她更多。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金乌族复活吗?”她问。
重光摇头:“族长没有说起过。”
朝曦本来也没抱希望,只是不问一下,总归是不能彻底死心。
“大日金乌,与鸦仆,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看着他。
“鸦仆是得到大日金乌神性辉照的乌鸦,待你成年后,你会知道如何让普通乌鸦变成你的鸦仆,你可以重新组建属于你自己的金乌族。”重光道。
朝曦低头。再多的鸦仆,也不是原先那一群了。成年……她活得到成年吗?
不能沉溺于想这些事情,再想下去,又要消沉了。
她努力摒弃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抬起头来,问道:“决云说的游隼族的事,是怎么一回事?”
重光道:“大约是因为当初决云抢不死草杀了几只金雕,金雕族指使角雕族抢占游隼族的地盘,两族联合起来欺压游隼族。游隼族游说了同样受欺压的雀族与鹳族奋起反抗,但因为这三族中真正有战斗力的其实只有游隼族,因而惨败,三族都失去了栖息地。决云提议来投靠你,请你出面统领三族,所以一路从神界逃亡到妖族与凡人界的边境。”
朝曦:“我来统领三族?我不行的……”
“我知道,其实决云两个月前就提出了这一建议,我藉故拖延考察至今才带他们来找你,只因此事,你必须干预。”
“为何?”
重光回身看了眼远处树上的决云,低声道:“我怀疑决云,被人夺舍了。”
朝曦震惊。
“我不了解夺舍,但是这个夺舍决云的人,他清楚决云以往的一切,包括与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他回游隼族这么久,他的姐姐和族人,没有一个怀疑他。”重光道。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决云是假的,真正的决云已经死了?”朝曦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不会的,你会不会搞错了?他明明……”
她话说一半,停了下来。
很多事情是经不起怀疑的,一旦产生了怀疑,那些原本觉得正常的事情,也会变得不正常起来。
比如说,他们在从魔界回来的途中,遭遇龙千烨率众追杀,决云独自逃走,说去搬救兵的事情。再比如说,上次分别时,决云要求做她最宠爱的弟弟,并索要拥抱的事情。
她一直认为是自己拒绝了他他才会有这些变化,现在仔细想想,这些真的是决云能做出来的事吗?
以决云的性格,会因为她拒绝了他就在危险时弃她而去吗?
决云最讨厌她拿他的年龄说事,叫他弟弟了。他被她拒绝后,会为了留在她身边,不惜用弟弟的身份撒娇耍赖吗?
不,那不是决云。
若说决云被人夺舍,那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为什么她一点都没察觉?
她将过往细细捋了一遍,猛然抬眸,望着重光道:“在幽都山下!”思前想后,唯有她向决云坦白她喜欢玄度,决云喝醉酒的那一晚,他最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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