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他抬眼看到明熙从品秋背上爬下,脚步蹒跚差点又要摔倒,手指间动作顿了顿,又继续清洗着。
“怎么样了?”明熙不敢进门,只是抓着晋修的袖子焦急地问,“他怎么样了?”
晋修没有拉开她,就着她的姿势还稍稍弯了点腰:“没事了,只是发热引发了他的久病,好在没烧得多厉害,已经退烧了,就是他的……”
晋修声音放得低了些,垂眼望着明熙的脸:“他的毒,这次凶险了些,你之前是不是一直在帮他调理身子?做得很好,若非有你,此番他就算挺过去,也再无康复的可能。”
他这话说得吓人,明熙脸都白了:“那,那就是说现在没事了?”
晋修垂眸点头。
明熙又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那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他?”
得到了点头认可后,明熙嗖一下窜进了屋子。
这间房很小,像是药堂平日开张忙不过来时掌柜睡得地方,慕箴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唇色都淡了几份,双眉轻皱着,搭在被子上的腕骨嶙峋,看着就让人心惊。
她终于明白前世为何自己每每生病,姐姐前来探望自己时,总是忍不住地点眼泪。
因为明熙自己也经不住,眼前朦胧一片,泪水蓄满在眼眶,都不需要眨眼,便能一颗颗饱满地掉下来。
就像珍珠一般豆大圆润。
她上前摸了摸慕箴额头温度,降是降下来的,但又觉得低于正常温度。
害怕他冷,明熙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还往上拽了拽,将他脖颈处都围住。
见晋修进来,她低声询问:“他的旧伤能根治吗?”
“难,”晋修坐在椅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若是还有九丝白鹤草,就容易了,但是这种仙草,向来极为难寻,你能找到一根,已经很不容易,再要……”
“我有。”
明熙打断他,眨巴着眼睛说:“我还有两根。”
晋修:……
这合理吗?
感受到晋修莫名有些哀怨的小眼神,明熙挠了挠脸。
她自是清楚,前世晋修从很久之前就一直在找这株仙草,但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就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普普通通一场义卖,竟然让她不费力气直接收获三根。
明熙将另外两根九丝白鹤草拿了出来,摆在晋修面前。
“我知道先生您出诊费高,我出不了这么多,既然您说它珍贵,那这最后一株,我当诊费送给你。”
晋修安静地垂眸望着红盒中并排放着的两株仙草。
一共三根,一根救了渔阳,一根拿来救这个少年,还有一根当做诊费送给自己。
他安静了很久,才轻声开口:“那你呢?”
他抬眼望着明熙:“你的身子我若是没有诊断错,也是极弱的,若是没有这仙草稳固,你也活不长久。”
晋修的眼睛不知为何有些暗淡,黑沉沉的,不像记忆中那般明亮。
是因为屋里没有光吗?还是他在生气?
不会,明熙很快又反驳自己,晋修那样好脾气的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生气,眼下二人都不相熟,得到了肖想许久的仙草,他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会生气?
晋修问她:“你自己呢?不需要吗?”
明熙释怀地笑,她摇头:“我并不在意,长寿也好,短命也罢,也许这是属于我自己的命。老实说,我对这些看得并不重要,人活一世,我只希望自己在意的人能够过得安好,顺遂,这样我便了无遗憾。”
她坐在床边,轻抚慕箴因痛楚轻皱的眉间,声音轻的就像一阵风,她喃喃自语:“我能来到你身边,就已经足够幸运了。”
晋修望着她:“我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他歪头道:“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个胆子很小的人,遇事只会哭的那种,但渔阳的疫病这般猛烈,你却是一个人逆转了危机,即便我不来,也根本不需要担心。”
“你比我想象中,要坚强许多。”
明熙闻言只是笑笑,她自己并未察觉这些改变,但听晋修这么说,她才突然明白。
她早已不是前世那个人了,前世的明熙,如果被困在一座围城之中,只怕早就慌乱无措,只会傻傻闷在屋中哭泣,等着谁来拯救。
怎么会想到又是救了刘澍又是写药方的。
明熙垂眼望着慕箴安静的睡颜:“是因为他在我身边,我才有这么大的改变。”
“他对你来说,很重要?”
晋修猝然开口。
明熙皱眉,有些不喜他这样问话,却还是回答:“自然,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她转头望着晋修,眉眼间有些疏离:“先生说看错了我,难道我也看错了先生?我本以为先生是个不爱与生人说话,能躲就躲之人,没想到却也是有一颗八卦之心的?”
见她这般,晋修有些无措,他张口又闭上,来回几次,眼睛暗淡了下去,双眉下压,整个人沮丧地像要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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