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想问的是,我们修炼到底是为了什么?”
贺椿脱口道:“为了长生?”
道士又笑又似哭,不住摇头道:“如果是为了长生,那么我们大多数时间都用来打坐闭关寻找进阶的宝物,就算有了漫长人生,我们也没怎么享受过。那么这个长生得来又有什么意思?
另外,修者之路艰辛无比,不但进阶困难,随时还有殉落的可能。而修真界和普通人类世界也没有多大区别,照样有尔虞我诈,照样有好人坏人。
更糟糕的是,我们这些修者修炼就要耗费世间灵气、就要捕杀灵物妖物,很多小世界就因为被耗空灵气而被整个修真界抛弃。你说,像我们这样的存在是不是对世界没有任何好处?我们活着跟蛀虫又有什么区别?”
“呃,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要好好思考这个问题了,我们修者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贺椿并没有迷茫,他知道自己的存在意义,毕竟他修行的功法就相当于世界清道夫,但其他灵气和他能量修者呢?
脑中声音一边分心和某厮打架,一边还指点徒弟道:“你可别被迷惑,这大概就是考题了。世上的任何事情都有意义。你以为那些神魔平时都在做什么?”
“做什么?”贺椿在脑海中问。
“说白了就是反哺。”阿蒙一口道出真相,“宇宙规则也好,天道规则也好,他们都是小气鬼,你以前拿他们多少,将来就要还多少。地球不也有宇宙膨胀论的说法吗?”
贺椿眼睛睁大,“你是说宇宙真的在不断变大?”
“当然。”
“可是最后能升仙,甚至能成为神魔的又能有几个?其他修者的存在意义又是什么?”贺椿低喃。
有谁在拍他的脑袋,示意他去看这个小镇。
贺椿自然抬头看过去,此时,大风已经停止,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一幕幕的生活景象。不论是普通人还是修者,他们都在生活。普通人忙着衣食住行,忙着尽量活得长久一点。修者也同样如此。
“师父,你是在告诉我,修者也是生众,根本不必要把修者当作特殊对象看待?就像小中大的世界划分一样,修者比普通人多的就是能量运用,所以他们比普通人能活得长寿。修者在消耗各种能量和资源,普通人也会。修者消耗的是灵气,普通人挖矿冶炼发展科学同样也是消耗世界本源的能量。
普通人在科技达到某种程度后,会想要修补环境,想要反馈反哺生养自己的世界,修者也同样如此。那些殉落的修者也会化作这世间的养分,就和花鸟虫鱼一切众生一样。”
贺椿说着说着,心中似乎有什么枷锁被打开,整个人都豁然一轻。
“我明白了。师父,我明白你要告诉我什么了。任何生物都有生的权力,他们可以任意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当然也许会引发别的生物不喜,这就自然形成了食物链和合理消耗。
而当我没有能力去考虑广义上的存在意义时,我只要考虑狭义就可以,比如说我现在活着的意义就是让我自己和朋友们活得更好、修炼进步再进步!如果失败了,那也没什么。比如这位道友,你还剩下十年寿命,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好好享受这十年生命,要么就拼死一搏。”
贺椿说到最后,直接放出声音来,面对道士道。
道士愣住,嘴中不住重复贺椿最后说的那两个选择。
贺椿把精神力运用到最大,对他低喝:“这位道友,你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问我你修道的意义,不如把你剩下的十年先好好过完,做出你的选择吧!”
道士忽然露出微笑,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物递给贺椿道:“多谢小友指点,这是我曾经得到的一个小玩意儿,也许你会喜欢。”
道士送给了贺椿一块阵盘,随后飘然而去,那神态当真无比潇洒,似被贺椿的话说的醍醐灌顶,彻底看开了一般。
贺椿握着阵盘转头,就看到刚才打架的两个小家伙竟就那么消失了。
贺椿:……这一关我算是通过了吗?
第186章胆肥的寒豆豆
贺椿正想着是继续前行还是找个人问问话时,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走到他身边,对他拱手道:“你已过回山试练关卡,请这边来。”
贺椿跟在中年文士身后走到了一条街道口,中年文士侧身道:“如今所有通过回山试练的试练者都在这儿,里面有大量空房,你可随意选择一间住入。”
中年人又指点了吃饭和领取任务的地点,便告辞离去。
贺椿带着一头雾水进入牌坊式样的大门,进去就看到一个偌大的广场,广场中心竖立着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
磅礴的灵气扑面而来,那块石碑似乎在向周围辐射某种能量。
石碑周围有个别人在,但并不多。
贺椿正想走近石碑看个清楚,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人。
贺椿转头,见是小阿蒙,先上手捏了捏他脸蛋,被抓住手,还被小阿蒙拍了下屁股。
贺椿:确定了,这个是真的。
贺椿想问他刚才是怎么回事,可看小阿蒙那大约只有他看得出来的郁闷表情,就明智地没有问出声。
反倒是阿蒙自己用冰冷的童音传音说:“那厮太无耻,竟然在这个小镇中不惜材料布下顶级驱魔阵,我一时不妨被阵法弹出,让他有机会变成我的模样跑到你身边诱惑你。”
一想到他家蠢徒弟的嘴巴被傅渊那厮啃了一口,阿蒙就想摧毁无相山,再用秽气把傅渊灌满塞到粪池里。
可惜后一项没做到,姓傅的跑得太快。不过无相山差不多垮了大半。
别人不知,他很清楚那无相山其实就是傅渊炼制的一尊法宝,已经具有灵性,算是傅渊的心头爱之一。而他刚才把那刚产生的器灵给拍散了,把构成无相山的一些关键材料也给暴力拆解。
事情至此,他和傅渊彼此就相当于正式宣战,只不过为了正魔两道,双方暂时还不会明着撕破脸。
贺椿摸摸师父的小爪子,权当安慰。
小阿蒙抬头,做了一个和某厮一样的动作。
贺椿很无奈,只好把他抱起来。
小阿蒙搂住他脖子,贴上他的脸,咬住他的嘴唇就是一顿舔咬。消毒,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