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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落在身侧的一只手紧握成拳,指甲无意识地用力掐入手心里印出痕迹,有点儿疼。
时染极力克制着,压下狂乱不受控的心跳,继而逼着自己恍若无事地问:“四哥……你在说什么?”
很想平静,偏偏那声止不住发颤的四哥将她出卖。
男人没有回应她,只是抱着她的力道渐渐加重。
太重,太紧。
疼。
时染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她只想躲得远远的,离他远远的。
什么对不起,她不要听。
不想听!
“四哥你放开我……”她开始挣扎,情绪亦在渐渐失控边缘游走,只是自己感觉不到,“放开我啊……”
脑子太乱,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她张口就往他手臂咬意图借此让他松手!
极用力的一口。
然而,即便这样发泄仍然不能让她的心情平静,反倒让她越来越慌乱不安,想要逃的念头从未如此清晰强烈过。
“岑衍!”她矢口扬声喊他的名字。
岑衍身体猛地僵住,浑身的血液似乎也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从未有过的失控终于停止。
他放开了她。
四目相对。
他眼眶隐隐泛红,而她双眸猩红。
一得到解脱,时染转身就想跑,恍惚间她只有一个念头,去卧室,关上房门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开。
她不要见到他,不要听对不起。
她不要。
可还没动,她的手就被男人扼住了,无法挣脱。
几次挣脱皆是无果。
时染呼吸急促,胸膛止不住地起伏,她死死地盯着他,突然想到什么,气息不稳地逼问:“你见了谁?!”
额角突突地跳,每根神经似乎都绷紧到极致像是随时都会断,没有等他回答,她已把心中猜测喊出来:“婳婳的前男友,对吗?!”
字字质问。
岑衍亦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
“染染……”他喑哑地叫她。
时染情绪终是彻底失控。
“别叫我!”
身体里某些东西在蠢蠢欲动,嘲笑着她也折磨着她,最后她将一切发泄到了男人身上:“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绝不会让人知道婳婳的下落,不会说出去的!”
她怒,双眸越来越红,她费尽了全力想要挣开他的桎梏。
“岑衍你混蛋!”她骂,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谁要你的道歉!谁要你说对不起!你又对不起我什么!”
像是有块巨石突然压在了心上,又像是那久违的黑暗重新袭来要将她包围,时染又疼又闷,但更多的仍是害怕排斥。
她一点也不要回想。
她不要听他说,更不要他的什么道歉。
道歉……
眼前不知何时浮起了水雾变得朦胧一片,直到这时时染才后知后觉隐约发现男人的眼眶是红的,里面藏着歉疚和自责。
歉疚……
一瞬间,时染忽然有种浑身冰冷的错觉,而后又在下一秒被推入熊熊烈焰中。
冷热交织,饱受折磨。
她想明白了。
“道歉,然后呢?”怒极之下,失控之下,她竟是神奇般地平静了下来,只是平静得可怖,甚至是诡异,“接下来是想怎么弥补我?”
“你知道了是不是?他告诉你了,对不对?”强撑着,时染死死地盯着他,“所以你是在可怜我?还是觉得能借此嘲笑我逼我和你在一起?”
尽管看着平静,但实则她早就没了思考能力。
她的情绪更是早已失控。
余光瞥见他抓着她的手,她猛地用力甩开。
“你放开我!”嗓音发颤,甚至于她整个人都在抖,“别碰我!”
可男人纹丝不动。
就像……就像当日她被囚禁在那么黑的地方,她想推开那扇门,可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推不开丝毫。
一次次,绝望加剧。
她受够了。
她痛恨那种感觉。
“岑衍!”她眼泪朦胧地低吼道。
眼眶和鼻尖强烈泛酸,眼泪像是要掉下来,她极力忍住。
可是,难受啊。
身体里一半像是被火烧,一半在冰冻里煎熬,时染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说出绝情伤人的话:“想好怎么弥补了么?娶我?给我岑太太的身份?”
“你要和我在一起,原来就是为了弥补对我的可怜,对吗?什么一见钟情,什么喜欢我只想要我……你不过是看我可怜……”
大脑嗡嗡作响越来越乱,她的身体似乎因此有了缺氧感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挣脱着,她只想把自己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和同情。
她不要。
“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她从喉骨深处挤出愤恨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