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7我亲的小傻瓜

    晓苏哼了一声，躲开他的手，他便放下了纸巾，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晓苏一开始还大口大口嚼着，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吃着吃着，眼泪就啪嗒啪嗒掉落了下来。

    这一次她哭，于晏并没有哄她，一直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她，晓苏愈发委屈了，眼泪流的更凶，排骨也感觉嚼不动了，再停了几秒钟，便抽泣出声了。

    于晏伸出手，接过她手中的盘子，这一次，她没有再抗拒，乖乖松开了手。

    于晏将盘子放下，又扯了一张纸巾，给她擦掉眼泪，可是新的泪珠儿，又滚了下来，他擦也擦不及。

    晓苏咽下口中的排骨，倔强的将头转过去，不看他，他也没话，没和从前一样哄着她，或者跟她道歉，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她，似乎有话要，又似乎不想。

    晓苏哭了多久，他跟着递了多久的纸巾，但是始终没有一句道歉的话。

    晓苏最后哭累了，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就要往卧室走，他才伸出手臂，一把拉住了她，晓苏挣扎，他不放，争执之间，她便重重跌在了他身上，这才和从前一样，被他抱住了。

    可是这样的拥抱，让晓苏不满意，因为不是他特意来哄她，而是因为她站立不稳，才变成了这样的姿势。她一直很委屈，因为被最爱的人拒绝的滋味挺难受的。

    在他的怀抱里，她又挣扎，可是他的手臂像铁钳，她动也动不了，便慢慢放弃了反抗。

    就这样在他怀抱里坐了一阵子，他忽然凑过来，在她唇边轻轻闻了闻，低声：“你嘴上有猪肉味。”

    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道：“排骨没猪肉味，难道还有鸭子味？”

    于晏又眯了眯眼睛，唇角微斜，淡淡的问：“今儿吃枪药了？下班不等我、回家不做饭、连拖鞋都不肯穿，还把家里搞的一团糟，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狗惹我了！”她没好气的又嘀咕了一句，他的眼神微微冷了冷，揽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一些，低声问：“谁？你的那个，是谁？”

    晓苏有些冒汗，抬头想了想，：“刘嘉铭！”

    可怜的刘少，在另一处地方，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躺枪。

    于晏的手臂松了松，冷声提醒：“敢你的男人是那什么，想一想你自个儿就变成什么了。”

    晓苏没吭声，悻悻的低下头，他却又捏起她的下巴，认真的问：“，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造反？”

    晓苏咬了咬唇，索性豁出去了，大声：“因为你惹我了！”

    “我怎么惹的你？”于晏依旧不动声色，态度淡淡的，像是真的不知情。

    “我让你帮着放刘嘉铭出来，你不肯！”晓苏着，眼眶又红了。

    “你为什么不让别人帮忙呢？比如，你的朋友，熟悉的人，也认识刘家人的人”

    “我不认识那样的人。”

    “顾以笙！”他忽然打断她的话，不冷不热的提醒。

    “都了，跟他没联系了。”

    “没联系还打电话？”

    “要不是为了刘嘉铭，能打吗？”

    “是他主动要求你去救刘嘉铭，还是刘嘉铭委托他找你？”

    “嘉铭委托他”

    “那下一个问题：为什么刘嘉铭那么多朋友、那么多手下，偏偏不找别人，就找你？”

    晓苏哼了哼，没敢出是因为书涵。

    刘小爷答应了第二天来陪书涵，结果没有兑现承诺，整个人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不让书涵知道他的行踪，如果不能对书涵趁热打铁，对刚刚复合的他们来，好机会大概就错过了！也许，错过了这一次，便又是一个三年，甚至是三十年，又或者，一生无缘？

    所以，嘉铭想逃出来，晓苏也想让他赶快回到书涵身边来。但是这个原因，打死也不能告诉江于晏。否认，他们散伙的会更快！

    “我和他关系比较好啊。”晓苏硬着头皮解释，将所有的责任都揽了下来。

    于晏点点头，没有表示反对，继续：“那接下来的问题：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关系特别好？会不会让人误解？还有，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男人和女人之间， 有亲密无间的纯友谊吗？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我信！”晓苏马上斩钉截铁的回道：“我相信有！比如我和嘉铭。”

    于晏沉思了片刻，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揪住不放，而是低声问：“今天生气，是因为我拒绝帮助刘嘉铭？”

    “嗯！”晓苏重重点头。

    “你觉得我不帮他，是错了？”

    “难道还对了不成？他对我那么好，我又没有开口求过你什么，这么点小忙你都不肯帮”

    “这是小忙吗？即便是，任何大忙，也都是从小忙开始的。”

    “对你来，不过是几句话的事”

    “你这么认为的？”于晏轻笑，但笑容不达眼底，让晓苏有些心虚，开始不踏实了，总在心底悄悄反思，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真的错了？

    “嗯，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于晏的语气，忽然就冷了下去，笑容也不见了，冷冷推开她，将她按到沙发上坐下，和自己面对面。

    “黎晓苏，看着我的眼睛，让我好好给你上一堂课！”

    “看什么看？你的眼睛又没有我好看。”晓苏心虚，转头看到别处，才不看他的眼睛呢！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小事情上不注意，终有一天，会从根本上**，犯错误是小事，酿成了大祸，就是人头落地！”

    晓苏下了一跳，剧烈颤抖了一下，喃喃的提醒：“你不是，江于晏，你别这么吓人”

    “我吓人？”于晏冷笑，低声问：“你觉得，以我们的关系，你只要开口了，这么点小事儿，我一定会帮忙的对吧？”

    “嗯”晓苏微微噘嘴，垂下眼眸，轻轻回应了一声。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一次的小事，就会有第二次的稍微大了一点点的事；再往后，可能就真是大事了”

    “我不会那么做的，不是万不得已，我才不会去求你呢！”

    “今天这件事，也没有到万不得已的地步。”

    于晏冷笑，又问：“知道前任中区公安局长，也就是我调来之前的那一任，他是怎么下来的吗？”

    “负伤？年龄到了？退休？嗯还是别的？”

    “错！判刑！”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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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于晏短短几个字，就让晓苏措手不及，呆呆张大了嘴，半晌反应不过来。

    “他曾经也是一个好同志，办过几个大案，立过功，做过许多实事，可是，在中区公安局长的位置上做了没两年，就因为受贿和贪污**被拉下马来了。”

    “他缺钱？”

    “谈不上，钱这个东西，有多少花多少，没有就不花。”

    “这是你的想法，但很多人都不这么想。”

    “不，这也是他曾经的想法。”

    “那他还受贿干嘛？”

    “他的妻子！一开始，有人找他办事，不过是请他吃顿饭，这个时候，他的妻子没有劝阻过；再后来，有人找他办事，送些不怎么值钱的小礼物，他的妻子没有拒绝过；再后来，还是有人找他办事，送的是购物卡，他不想要，他的妻子告诉他，大家都这样，他便没有拒绝；再后来，有人再找他，都是直接用信封包现金，他想退回去，他妻子跟他，都是一些小事，人家不给钱，你也得办，何况孩子上学，咱得花那么多钱，于是，他收了再后来，就慢慢成为黑势力的保护伞，在这片土地上，黄、赌、毒、高利贷，各种肮脏的东西盛行，老百姓怨声载道，堵都堵不住，所以，他被告了，然后上级暗查，最终掌握了证据，拿下了他。晓苏，他最早开始帮人办事，办的，就是熟人的小事儿。”

    晓苏低垂着眼眸，半晌，轻声：“我不会劝你接受别人的宴请、收受财物，更不会逼你违反原则。”

    “可是今天呢？”

    “今天今天就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儿了”晓苏越发心虚，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今天的事儿，一点也不小！”于晏严肃的：“首先，你专门跑到我的办公室，不是因为想我了，而是要求我帮忙，这一点上，我不开心！我宁愿你只是顺道来看看我，就算是查岗也没有关系，但是不是，你是来干扰我。”

    “我没有”

    “你有！”于晏打断她的话，轻声：“你认为，我一向宠爱你，而这件事对我来，又是小事，所以，对你的要求我一定不会拒绝。”

    晓苏没吭声，于晏继续：“其实在你这么想的时候，你就已经在暗暗的、不自觉的，对我施加了影响，你在用你和我的关系，左右我的工作，或者，利用你和我的关系，为你想帮的人，谋求利益，这种利益，不一定是物质的。”

    “我真没那么想。”

    “想和做，是两回事。”

    晓苏的眼眶又红了，委屈的紧紧咬着唇，眼泪差一点又掉下来了。

    他给她扣的帽子，也太大了吧？她承受不起。

    于晏的心软了，但是为了以后避免出现类似的情形，只能咬牙忍了，继续冷着脸：“刘嘉铭是你的朋友没错，但是他牵扯到这个帖子的案子，也牵扯其他的事儿，我不能每次都告诉你，他在这些事情里面，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因为这是工作，不是聊家常。但是，最起码的，你不该要求我，用我手中的权力，用我的影响力，去帮你想帮的人。以后，我们身边的人，可能还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儿，也许是大事也许是小事，如果每个人都来找你，每个人都要你去找我，你都会去吗？我的是，就算这些，都是小事！”

    晓苏不吭声，眼泪又一次啪嗒啪嗒掉落下来，但是，她没有为自己辩解。

    “没有一个人，是天生腐化堕落的，他们总是从一点点小事开始，一步一步走向深渊，小事不拒绝，大事就会出现，然后酿成大祸。随时严格要求自己，才能避免人生的走向发生偏差，才能到最后，依然坚持自己原来要走的方向。晓苏，你也不希望我重蹈前任局长的覆辙吧？”

    晓苏还是不吭声，就安静的垂着眼眸，啪嗒啪嗒掉眼泪。

    于晏伸过手，扯了纸巾，又要给她擦拭，她却忽然避开了，挣扎着从他腿上下来，转身去了卫生间，片刻，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于晏叹了一口气，将排骨端到厨房热了，又给她端了过来。

    他哪儿舍得什么都吃完？给她留着呢！

    于晏将馒头也端了过来，汤给她盛好，放在一起，然后又去收拾了厨房。

    浴室的门开了，洗过澡的晓苏眼眶红红的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茶几上，又低头走了过去，直接进了卧室，取了自己的衣服，抱了枕头就去了客房。

    于晏听到动静跑出来的时候，客房的门已经关上了。

    他忙敲门，轻声唤：“晓苏！”

    晓苏不吭声，趴在床上，委屈的还是啪嗒啪嗒掉眼泪。

    上纲上线的给她讲了这么多大道理，不就是埋怨她要他去帮嘉铭了吗？她不过是想帮帮朋友，还错了吗？又没逼着他非去不可，不能去跟她不能去就是了，还这样教训她，她怎么受得了？面子上又怎么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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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晏在外面敲门，晓苏把头埋进枕头里，始终也不吭声。

    “你总得吃点饭吧？不吃饭怎么成？想减肥？不需要，你的身材已经很好了，比猪强多了！”

    晓苏怒了，低声喝：“滚！我不想看到你，也不听你话，你滚远一点，我要睡觉。”

    “没有我陪着，没有我抱着，你睡不着的！”

    “胡八道！没有你，我可以睡个好觉！”

    “那倒也是，因为咱们在一起，我肯定不会让你只睡觉我会教你功夫。。真功夫！”

    “你滚，大流氓！”

    “那你就是小流氓！”

    “你再！”

    “我就！小流氓，你能管得着我不吗？你管不住的，因为你打不过我，也吵不过我。”

    “你闭嘴！我那是不跟你一般见识。”

    “一般见识，你也赢不了我呀！”

    “谁像你？又坏又无耻！”

    “我只对你一个人无耻，尤其是夜里”

    “滚滚滚你是要逼死我吗？”

    “没有，怎么会呢？我那么爱你。”

    “我呸！你爱我还骂我？爱我还教训我那么久？爱我爱我还饿着我？呜呜”

    小吃货呜呜哭了起来，一起自己受饿，好像比受委屈更委屈。

    于晏低低笑了，敲了敲门：“来来，出来吧！饭给你热好了，吃完了好收拾我，别忘了，我可骂你了，你不得报复回来吗？”

    “我打不过你，呜呜。”

    “我不还手！”

    “你肌肉太硬，我硌的手疼，呜呜。”

    “那你往我柔软的地方打！”

    “你全身就没有一处柔软的地方，呜呜。”

    “有！有一个地方，一看到你就硬了，后来跟你打个招呼过过招，它就软了，你可以考虑一下这里。。”

    “滚！流氓流氓流氓！呜呜。”

    晓苏还在哭，客房的门忽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晓苏还没反应过来，江于晏已经推门进来了。

    晓苏惊叫：“钥匙我已经藏起来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于晏但笑不语，蹲下身，扶着她的双膝，微微仰头望着她，轻笑：“这个世界，就没有能挡住我的门。”

    “你胡！”

    “除非我不想进！”于晏轻笑着，伸手为她抹去眼泪，轻声：“好吧，我承认今天我的话有些重了，我知道你没那么多想法，但我只是想要把可能出现不好方向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所以，请你体谅我！另外算了去吃饭吧！今儿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以后你也不要干扰我的工作，我也不教训你了，行吧？”

    “想得美！”她微微撅了嘴，哼唧了半天，憋出一句：“今天我不刷碗，明天我也不刷，后天我也不刷，我心灵受到了伤害，不适合刷碗”

    于晏噗的笑了，点点头：“我刷！在咱们家，只要不涉及工作和原则的事，都是你了算，成不成？”

    “那我要是万一分不清工作和生活的界限呢？”

    “那要你老公干嘛？有我呢！你不用分那么清，但是以后请我就工作上的事话或者抬手放行的话，就不要了，好吧？”

    “嗯。”晓苏悻悻的哼了一声，虽然心里还委屈着，但是比方才，还是想开的多了。

    不得不承认，江于晏今天的话，如醍醐灌顶，让她在委屈之后深思一下，也有些后悔和后怕。幸亏江于晏够清醒，如果以后真的发生有亲人或者朋友，想要她开口去求于晏的事，她到底是拒绝，还是答应？如果她答应了别人去找于晏，就是害了于晏；如果她答应了，但是于晏不给办，她就失信于人，但是，如果从她这里就婉拒，即便是没能帮到别人，但是，至少，他们各自坚持了原则，守住了该守住的底线。

    权力是个好东西，但是用不好，用不到合适的地方，就会成为害人的东西。她要的，和江于晏要的，其实是一样的，无非是一个正义与公平！

    这么想一想，她还委屈什么？

    晓苏乖乖跑出去洗了一把脸，回到茶几上，大吃了一顿，江于晏果然守信的主动去收拾洗碗，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客厅已经变了样子。

    沙发垫重新铺好了，沙发巾也是，杂志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地上的薯片也已经清理干净了。

    于晏笑着看看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晓苏，心里又暖了，凑过去，将头搁在她腿上，轻声：“老婆，我们什么时候去扯证？”

    “不着急！”

    “着急！”

    “我才二十三！”

    “我都三十三了！”

    “你都等了三十三年了，不在乎这三五天的。”

    “三五天的我们就去扯证？”

    “三五天只是一个模糊的法，不代表三天或者五天。”

    “那代表多少天？”

    “三百或者五百！”

    “。。”江于晏又怨恨的眼神深深凝望她，晓苏看了一眼，一伸手将他的眼皮捂上了，幽幽的提醒：“老公，别用这么深情的眼神凝望我，晚上我吃的忒饱，万一吐你脸上就不好了。”

    江于晏一把拍开她的手，腾的坐起身，开始努力劝她。

    “老婆，我们最近几次那个那个啥的时候，都没用套套。”

    “还那个那个啥，你直接做。爱就得了呗！”晓苏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江于晏顿在那里，刚想，老婆你矜持点，她却看了他一眼，先：“还假装很传统的样子，鄙视你！我们果然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深深的代沟。。”

    江局长有点小受伤，忙声明：“老婆，我真的是很传统的人。”

    晓苏用无限鄙视的眼神望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于晏忙：“我是传统的人，所以啊，一直支持传统的一夫多妻制”

    话音未落，晓苏已经捞起抱枕拍了过去，于晏忙笑着躲，晓苏不依不饶，狠狠拍了一个够，才哼了一声，扔了抱枕：“早知道，沙发上应该放个平底锅！”

    于晏笑着爬起身，认真的摸着她的肚子笑：“老婆，没准你肚子里真的有咱们的宝宝了！”

    “别乱了！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儿？”

    “真的！我跟你，我射击比赛可从来没输过，枪枪中靶心！”

    “吹吧！再了，这跟那个可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不过一个射固体，一个**体罢了。”

    话音刚落，晓苏的抱枕又飞舞过来：“打你个大流氓！还！”

    “我错了错了错了。”

    晓苏哼了一声，抱枕不撒手了，于晏小心翼翼的提醒：“老婆，你总不能真等上了船再买票吧？这不够传统，咱应该先买票再上船”

    “为什么？我不上船，我怎么知道船好不好？”

    “可是，没票会被轰下船。”

    “等买了票，都没好船了，我先上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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