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死帅死帅的谈教授了,就是这两天一直挂在咱学校论坛那个,鱼儿刚才就从他的床上,哦不,车上下来!”
她的话说得义正言辞,如临其境,姚珊和杨小苏听完都忍不住一脸惊恐的倒吸一口凉气。
蒋子虞觉得莫名其妙,她平时不喜欢上网,朋友也不多,这时听见她们说话,只是歪着头问:“你、你们在说什么呀?”
姚珊站起来,一拍她的肩膀,把电脑拉过来,指着屏幕里的照片,痛心疾首地说:“你自己看看,你刚才是不是从这谈教授的车上下来。”
蒋子虞低头一看,那电脑里的人还真是谈赋。
只不过照片里的他正挽着袖子给一群学生上课,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根粉笔,衬衫白净,脸上神色平淡,背后是青大的二科实验室黑板。
“他、他现在在青大当讲师?”
杨小苏砸了砸嘴巴,扬声道:“讲师?教授!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教授!鱼儿你怎么信息这么落伍,这年头像他这样二十七就能在全国最牛的理工学院当教授的,能有几个人啊!”
吴思思咬了块薯片附和:“关键是人还长得这么帅!就这学院派的气质,就这比女人还好看的五官,就这高冷的表情,简直迷死人啊。”
姚珊也偷偷拿了一块她的薯片,点头总结:“昨天我去看思思彩排,还在后台听见她们那个万年不开花的部长说下个星期要找时间溜进青大听他的课。对了鱼儿,你和这谈教授到底什么关系啊,你怎么从他的车上下来?”
蒋子虞抬头,见三人正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不禁深吸一口气,实话告诉了她们:“他、他就是我以前的那个哥哥。”
她的话说完,寝室里忽然变得一片寂静。
好久之后,还是姚珊率先开口大喊了一句:“靠,他就是那个亲了你还不负责的人渣?”
杨小苏也咬牙切齿道:“呸呸呸,这样的人再帅我也看不上!”
倒是吴思思一脸深沉地问了句:“但我刚才看他的样子还挺、怎么说呢,还挺深情的,他是不是也知道了你们没有血缘关系,想跟你旧情复燃啊?”
☆、第10章第10章
蒋子虞没有回答,叹一口气往浴室走,低着脑袋只在心里想:可我们连旧情都没有,哪里来的复燃呢。
三个室友不像她这样悲观,凑在一起低声细语,个个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看着像是在谋划着什么大事情似的。
第二天蒋子虞起了个早,先给几个夜猫子买了早餐放在桌上。
换好衣服,出门搭着公车去了西边儿的一个高档小区,给那里一个正准备参加艺考的学生辅导了两个小时,中午在外头随便吃了点东西,下午坐着车回到北师范的家属小区里。
这里现在是蒋子虞的家,屋里住着的杨教授,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
杨教授是林女士的母亲,也是蒋子虞的外婆,九十二岁的人了,精神头看着还不错,只是年纪摆在那里,前些年得了老年痴呆,有时认得人、有时认不得人,身边时刻需要有个保姆跟着。
华音离北师范稍微有些路程。
蒋子虞平日里周末忙完了打工的事才能得空回去看看,有时运气好,在路上碰见骑着单车卖打糕的张大爷,她也会顺便给老太太带一些回去。
老太太其实不馋零嘴,她喜欢张大爷的糕点只是因为那里面有“从前”的味道,她两个孩子林芝雅和林文浩小时候都喜欢这东西,偶尔咬上一口,老太太脸上能笑得特别高兴,像是回到了那时候。
今天外头的阳光有些强烈,蒋子虞从外头回到家里,身上已经薄薄地出了层汗,进门看见门口摆着的男士皮鞋,抬头对着屋子里喊了声:“廖阿姨,家里有客人吗?”
里头的人没有回答,蒋子虞觉得疑惑,脱了鞋往老太太的屋里走。
老太太这会儿正晒着太阳、靠在轮椅上打盹,旁边坐着个年轻男人,用蒲扇给她扇着风,竟是谈赋。
谈赋看见蒋子虞,脸上倒是一点儿也不显得惊讶,放下蒲扇,轻手轻脚地起身走过来,把房门带上,开口告诉她了一句:“廖阿姨出去买菜了。”
蒋子虞站在原地,脑子还有些懵。
“嗯”了一声问:“你、你怎么过来这里了,你不是不和妈妈这边的亲戚来往吗。”
谈赋往厨房里走,接了一杯水递给蒋子虞,脸色平淡地回答:“也不是刻意不来往的,只是我从小长在谈家,外婆这里我其实两三岁的时候有来过。”
蒋子虞“哦”了一声,微微仰头举着杯子开始喝水。
谈赋看着她热气氤氲的脸上带着的粉色,嘴唇湿润,贴在自己刚刚抓过的玻璃上,就像自己也能触摸到那皮肤上的细纹似的。
连忙收回目光,轻咳了一声,沉声道:“不过我今天的确是为你来的。”
蒋子虞抿了抿嘴,没有觉得意外,转身往厨房里走,轻声问:“你查了我?”
谈赋并不认为自己调查蒋子虞有任何的不对,点头回答:“是,粗略查了查,不过我没有恶意。蒋桐,有些事你不应该一个人担着。”
蒋子虞低头对着龙头洗杯子,很久之后,终于平静地说了一句:“但我是我,你是你,我们是不同的。”
谈赋皱起眉头,有些明显的不高兴,“当年妈妈的财产虽然留给了我,但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成年,里面其实也有你的一份,如果你有需要…”
蒋子虞笑了一声,轻声打断他的话:“不,你错了,那里面并没有我的一份。”
谈赋不解地问:“你说什么?”
蒋子虞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男人,微微张开嘴,试图平静地告诉他:“看来有一件事你显然还没有查清楚,那就是我并不是妈妈亲生的孩子。谈赋,妈妈留给你的一切都是你应该得到的,和我并没有任何关系。”
谈赋只觉脑中有一声巨雷响起,平日里云淡风轻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诧异,半眯着眼睛问:“你在说什么,蒋桐。”
蒋子虞低下头去,她实在没有办法看着谈赋的脸说出这样的事实。
双手撑在厨房水槽的大理石桌边,眼睛死死盯着地面,声音平静地说:“这是蒋涵告诉我的,不过去年我也有自己去查过,妈妈当年出国前,的确和爸爸在北城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和我一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