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又伴了片刻。
信里说跟大皇子有关的姓谢商人已经上钩了。
他握着那张信纸,眼角微扬,眼底都是冷意。
在许鹤宁收到消息的同时,大皇子那里也得到了个消息,说是太子外祖家名下的铺子挪动了不少银子,粗略一算有两万两白银。还是暗中送往南边。
而他最近知道的浙江那边有人要出海,最低加盟的银子就是两万两。
他上次船被劫,白白丢了十万两的货,真正套进去的银子其实就是一半。海上带来的利益之大,他是知道的,所以这次在确定消息确凿后,他不犹豫再凑了银子让谢家继续走海上。
没想到太子居然也没忍住出手了。
就是不知道太子借的是哪个商人名头。
大皇子连夜让人给送信过去,让弄到出海的名单,或许这是能够反击太子的一个机会。
这么些的兄弟中,太子排了第三,有威胁的也就是太子和老四。老二早年摔断腿,早就是废人了,老四是因为生母位列贵妃,母家又是开朝元老,即便现在不掌兵权了,可人脉不可小看。
老四快要及冠,现在不给太子点厉害,就是夜长梦多的事。
他靠上了个没脑子的霍妃,只能多为自己谋划,可惜迟迟拉拢不了云家的支持。想要分裂云家的支持者,逼云家暗中靠拢都次次失败。
太子此次是真给了他一个极佳的机会。
大皇子算盘打得噼啪作响,被抓着小辫子的太子正举杯对明月独酌,身边立着个向他禀报消息的东宫侍卫。
“肃远侯府前管事身亡的事情已经压下去了。”
太子淡淡嗯了声,手指慢慢转动酒杯,神色慵懒地问了句:“钱送到浙江了?”
侍卫应是,旋即犹豫地试探问道:“殿下,这明明就是陷阱,何必冒风险去做。”
“什么风险,孤就是去送钱的。”
侍卫愣了愣。
太子此时低低笑了两声,解释似的说:“孤这是收买人心。”
侍卫愕然,收买谁?肃远侯?
可这难道不是把小辫子给到肃远侯抓,然后还要被参一本?
这算哪门子收买人心?!
然而抿了口酒的太子似乎被酒气呛着,咳嗽两声,把杯子一扔走了,根本没理会他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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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云卿卿起来后发现许鹤宁居然还没出门到兵马司,等到一块儿用过早饭后,才知道他原来要送自己去闵家。
坐在马车上,她在心里默默猜测着今日可能到场的人,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神色古怪往外看了眼。
身形高大的男子就骑马伴在车侧,投下来的影子把晨光挡了大半,那大片的暗色,好像是个保护圈,让人感到安心。
云卿卿就又靠回车壁,在想两人不一定就那么巧能遇到。
然而世上巧合的事情很多,在许鹤宁把她扶下马车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前头停着林家马车。
林濉也正扶着他的母亲,武安伯夫人往里走。
她脚步顿了顿,许鹤宁当然也看到那道身影,但神色如常。云卿卿偷偷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解释一句:“京城就那么小,基本都会有往来。”
何况林濉和闵向晨也是自小就认识的。
许鹤宁目不斜视,只盯着她脚下,帮她踢开一块石子,淡声道:“我陪你去给拜个寿就到兵马司去。”
意思是他没在意。
云卿卿反倒诧异了,一开始是谁见林濉就想把人打残的。
之后许鹤宁还真的就陪着她去闵夫人拜寿后就离开了闵家,让云卿卿彻底抛弃了先前认为他这人脾气阴晴不定的偏见。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某人一出了闵家大门,就狠狠握了拳头,在心里骂了句。
——操,他娘的,他很在意!
可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僵持在闵家,对他毫无意义。
许鹤宁就那么憋着一肚子烦躁离开,到了下午,又掐着点来接人。
他心里念着的人儿正跟云婉婉站一块,弯腰朝云婉婉隆起的小腹说什么,杏眼笑成了月牙儿的弧度。
他远远看着,心头一跳,不知道怎么就想到往后会有一日,她也会怀着自己的孩儿。
这么一个小小的联想,让许鹤宁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连指尖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云卿卿钻进马车的时候,发现他居然也弃马跟着自己进来,还把同行的翠芽赶到后边的马车去了。
她正奇怪,察觉到他有话说。
许鹤宁此时把空空的手掌就搁在她眼前,说:“不要眨眼。”
云卿卿一愣,下刻他手掌一翻,一只彩蝶凭空出现,立在他掌心中。
她惊奇的慢慢睁大眼,确认一般伸手去碰了碰那彩蝶的翅膀。蝴蝶受惊,自他手中飞起,在马车内飘然。
许鹤宁在她惊喜的表情中轻轻咳嗽一声:“昨天惊飞了你的彩蝶,赔你一只。”话还没说完,又不自在地伸手揉了耳垂一下。
耳朵怎么那么烫。
正好回头的云卿卿瞧见,没忍住扑哧一笑。
他一个大老爷们是怎么去捉的蝴蝶,还去学了变戏法吗?
那样一个笑,却让许鹤宁连心尖都酥了,又狠狠揉了耳垂一下,暗暗地想:蒙着脸去抓一只蝶换她一个笑,值了!
当日下午,在京城卖艺糊口的百姓,听同行悲惨哭诉:“那人蒙着脸,凶狠地劫持我到巷子里,逼我交出看家本领,还学得贼快!这是要抢我们的饭碗啊!”卖艺糊口的一众人等纷纷感到惶恐和威胁。
作者有话要说:许鹤宁:大老爷们能去干扑蝶这样的事吗?当然是抓了之后还要会变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