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昱堪堪往后退了两步,面色有些窘迫,随即又恢复如常,转身对慕容泽温和一笑道:“我要去雀儿山上看一看,慕容兄可有兴致一道前往。”
慕容泽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颔首道:“也好,看看风景也无妨。”
二人沿小道骑马上山,道路不宽,坡度和缓,刚好够一辆马车上下。半山腰处,有两间茅草房,一个简易的篱笆小院,因主人不在家中,门上均落了锁,院中的一条绳子上还挂了些鱼干晾晒。
“这是何物?”慕容泽立在在栅栏旁边,指着散落在院中的几个尚未做完奇形怪状的木器,旁边还有鲁班尺,刨子,凿子等做木匠活的工具。
林昱也看向那处,缓缓答道:“此物叫做木屐,木履之下有齿。以打磨平整的一块木板为底,上面有绳带穿过可以绑住鞋子,木板下方做两块可以维持平衡的木条,是为齿。北方下雨天路面泥泞,行路不便,有人便做了这个物什雨天便于泥上行走,又能保持鞋面干爽。南方雨水虽多,城中道路多由青石板铺就,无需用得此物,只能在乡野村中用到。”
“我也是北方人,竟未认得此物。”慕容泽双手抱臂,抬手撑起下巴,作思虑状。
林昱微笑道:“殿下出身尊贵,久居宫中,出行必是骏马华车,此等乡野俗物,殿下未留意,亦不足为奇。不过,南北方虽然都用木屐,但是样式颇为不同,院中这些倒是很像北方的款式。”
二人离开潘老爹的篱笆小院,继续徒步上山,越往上愈发陡峭,刚开始还有个曲折小径,渐渐连小路也没有了,只能徒手探索攀爬。
慕容泽见林昱一路上不时四处搜寻观察,便问他:“想必林兄已对此案的凶手了如指掌了,难道林兄是怀疑那个在村前装疯卖傻的年轻人?若他是凶手,里正都暗中帮了他一把,他又何必自己送上门来。”
“证据不足,尚不能断定。”林昱答道。
行至山顶处,林昱根据太阳辨别方位,来到向着扬州城的一面山崖,此处虽不是正南方向,但是阳光雨水充足。向下望去,长草葱茏茂密,山石稀少,中间只夹杂些零星野花之类,一阵山风吹过,崖面长草起伏如波涛碧浪,蔚为壮观。
“嗳,若兰,你怎会来此?”林昱忽然侧目,视线掠过慕容泽佯作惊诧地开口道。
慕容泽循着他的目光向一旁看去的一瞬,林昱突发制人一个利落的扫腿逼向他,慕容泽猝不及防一个趔趄顺着悬崖滑了下去,仅滑落了一小段,慕容泽就一个敏捷的翻身,抓住身旁的一撮长草,几个利落的纵身跃上崖边。
没等慕容泽气恼质问,林昱立刻躬身向他行了个大礼以赔不是。
“你……”慕容泽理理衣襟,抬手顺了顺鬓间的发丝,扬长大笑一声:“也只有林兄有这个肥胆敢如此捉弄于我!”
“也只有若兰能让慕容兄如此分神了。”林昱微笑着又行一礼,谦恭道:“此案我已经有了头绪,但目前尚缺一个重要的证据,昱有个不情之请,想劳驾殿下千金之躯明日再到此处,帮昱做个试验。”
慕容泽洒脱地一摆手,应允道:“姐夫客气了。”
容貌英俊的二人长身玉立于崖边,大风吹起他们的衣袍长发,一个卓然不凡,一个淡雅出尘,恍若世外谪仙。
第26章证据
是夜,若宁端着托盘走进内室时,林昱正埋头于案几上厚厚一摞案卷中,她轻走到烛台前,剪熄烛火,又将提前准备好的油灯置于案几上,柔声道:“夫君深夜还在审阅案卷,着实辛苦,我在铺子里买了些枸杞子榨了些油,用来点灯,能益目力。”
“娘子有心了。”林昱接过她奉上来的清茶,放在唇边浅啜一口,又放回案上。
若宁在一旁帮忙整理了一下散落的卷宗,又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悄然起身向外厅走去,折回时手中捧了一盆茂盛的禾草状植物。
她将盆草轻缓放到案几旁,在他身侧坐下微笑道:“置一盆石菖蒲于几上,夜间观书,则收烟无害目之患。”说完又觉班门弄斧,于是垂首低吟:“此法我也是从书上看到,就搬来仿效之,让夫君见笑了。”
林昱抬眸轻笑,眼中柔意流转,捉起若宁的玉手凑在唇边轻啄一下,含笑道:“娘子的心意,我岂会不知。”说着眼角撇向桌上的案卷,鼻腔里逸出一声浅薄的叹息:“宁儿稍等片刻,还有一两卷看完便好。”
“不,我不是……”手背上掠过一阵灼热的酥麻,若宁轻轻抽出手来,脸上腾地烧起两片红云,双手不知所措地绞着衣裙。
“不是什么?”林昱唇边挂着魅惑的笑容,俊脸慢慢靠近,连喷薄出的呼吸都带着暧昧撩人的气息。
若宁脸上的红晕一路蔓到耳际,林昱知她最易羞怯,经不得逗弄,于是敛了笑意,身子退至原来的位置,抬手翻看了几页纸张,阅毕,将全部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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