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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蒋西池凑上前来,低下头吻她,“……再教你一个成语,白日宣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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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梁堰秋拖家带口地来蹭饭了。
进屋先把他们住的地方绕了一圈,一边观察一边啧啧摇头,“不行啊老池,你这混得忒惨,什么时候去我家看看,二十楼跃层,打开窗户就是江景。”
蒋西池:“跳江很便利。”
梁堰秋:“……”
他绕回了客厅,仰头盯着挂在白墙上的一幅画,“这画一看就是你挑的吧,审美堪忧。”
“阿萤挑的。”
梁堰秋:“……哦,仔细一看,其实这画十分具有内涵,是一副很有品味的后现代主义佳作。”
“……”顾雨罗听不下去了,默默走去厨房帮忙。
方萤切菜很快,落刀毫不犹豫,“笃笃笃”的声音极有韵律感。
顾雨罗便自发承担了洗菜的任务。
方萤瞅一眼顾雨罗,“你是不是今年才毕业?”
“嗯。”
“进医院工作么?”
“差不多,”顾雨罗洗菜格外细致,菜叶上的每一处,都仔仔细细的拿水冲过,“……但进去也要熬上好多年才有主刀的资格,我都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脑袋抽风要学医。”
“很累?”
顾雨罗摇头,垂下目光。
一时间沉默。
许久,方萤才听见她轻声说:“……我总觉得,梁堰秋可能……已经等不到那时候了。”
方萤一惊,转头看去。
她低垂的眼睫上,凝着水汽。
方萤搁下菜刀,走过去把厨房门关上了。
水声哗哗,顾雨罗仍旧一下一下淘洗着菜叶,手指已让冷水浇得泛红,“……他什么都不跟我说,不过我心里都清楚。”
“不是说,可以换心……”
顾雨罗很短促地笑了一下,“你知道换心手术在全球才多少案例吗?少得都没法统计成功率。”
方萤沉默了。
顾雨罗忽然问:“……你跟蒋西池上床了吗?”
方萤愣了一下,对她的直白很是不适应,支吾了一下,“……嗯。”
顾雨罗把滤盆里淘洗过的菜叶端过来,把水龙头开得更大,几乎盖过了她的声音:“……梁堰秋不肯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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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蒋西池跟梁堰秋把游戏机接上电视,双人pk。
结果毫无悬念,技法稀松的梁堰秋,被蒋西池虐得毫无还手之力。
“……再来。”
蒋西池丢了手柄,站起身,“不来了,赢得没意思。”
梁堰秋往地毯上一躺,哀嚎:“……老池,再来两局啊老池!在家小顾都不准我打游戏!”
蒋西池已往洗手间去了,“你可以玩开心消消乐。”
顾雨罗端了杯水过来,把药瓶往他手里一塞,“吃药。”
梁堰秋爬起来,笑嘻嘻说:“药这么苦,吃完了有没有什么奖励?”
“这是胶囊。”
梁堰秋叹声气,“……小顾啊,你也真是太没情调了。”
却是干脆利落地把从药瓶子里倒出几粒,就水服下了。
吃过晚饭,还想赖着不走的梁堰秋,好赖是被顾雨罗给拖回去了。
方萤和蒋西池打扫卫生,把垃圾扔下楼去,顺便在附近逛一逛,去超市补充点日用品。
方萤和蒋西池说了顾雨罗白天说的话。
沉默之中,两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梁堰秋的态度很明显了,不管是非要放弃医疗条件更好的美国,执意回国,还是不待在父母身边,跟顾雨罗住在一起。
他在以一己之力,尽力延长,可以陪伴的时间。
方萤低声说:“……他在美国那边已经登记了,如果配型成功,会尝试做换心手术。但是成功极低……可能都熬不过排异反应这一步。”
“有成功的案例吗?”
“有。”
“有,那就不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